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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星星(二)
顶替可爱多的男同学,吓的一哆嗦,畏手畏脚的站起来,外聘老师打趣道。
我以为这么秀气的名字是为女同学,没想到是为男生,家人名字取的不错,哈。
这下子可好,计谋完全露馅,公开课结束后,班主任找到那位替课的男同学,跟他进行一次彻底谈话,没使出绝招,可爱多的周全计划被和盘托出。班主任当天并没有曝光,可爱多心里的小九九,还自认为瞒天过海,把这个方案列入plan B 方案。
周末,班主任特地来家里家访,妈妈叫可爱多到客厅欢迎老师,老师和妈妈沟通了可爱多近期的学习情况,可爱多看着班主任神情不大对,见势就溜回房间。
得知实情后的妈妈,如遭遇晴天霹雳般,对可爱多只剩恨铁不成钢。送别老师后,妈妈再次把可爱多叫到客厅。
你,为什么逃课,给我解释一下。
我什么时候逃过课,天天听我们班主任纯纯教导。可爱多从容不迫地回应妈妈。
你什么时候变得不学无术,说谎话不眨眼了。
那是因为您太忙了,没空看出我的改变,亲爱的妈妈。
听完可爱多这番话,一时间妈妈火冒三丈,随口说出一句。
你给我滚出这个家,说出这种话,你不配享受我给你带来的一切。
妈妈没想到可爱多性情会如此变化,小的时候在超市,奶奶的衣角不小心携带一根葱,没有结账。可爱多执意劝奶奶回去结算清楚,为人要诚实守信,即使不是有意的,也要做到光明磊落。
看着眼前这个摔门,拒绝和她对话的女儿,妈妈竟产生陌生感,可爱多盯着坐在沙发上涨红脸的妈妈,有了前所未有的距离感,母女俩不欢而散,可爱多气愤的离家出走,她收拾完行李,准备搬出去和她追星朋友居住,她们租的合租房小天地。后来一个月,可爱多都没联系家里任何人。她给爸爸留了一封信,就在叶流觞想看清楚字里行间的内容时,一道强烈的白刺进双眼。
忽然,魔法空间的燃力罩破碎了,叶流觞回到现实世界。他用感知魔法得知,是由于地球的一场龙卷风引发磁场紊乱,空间的梦幻结界被打破常规。叶流觞用燃力修复了已经支离破碎的梦境,重新打开魔法空间的入口。
这次的场景是医院,洁白敞亮的病房,四周空气冷的凝结在一起,点滴药剂换了一瓶接一瓶,病床旁的鲜花耷拉着枝丫,这是爸爸入院那天换的,现在花苞已经慢慢发黄枯萎。可爱多爸爸的神情看似空洞无神,被医院诊断已病入膏肓。
爸爸一个月前在公司上班,午饭时猛然昏迷不醒,被送到医院,检查出得了肺癌,主治医师告诉妈妈,现在急需一笔二十万手术费,爸爸的病情不能拖下去,得尽快进行手术,抑制病情延缓恶化。
得知病情的那天下午,天上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闪电把天体劈割成两半。整个世界像被魔鬼的黑爪蒙住一般,黑沉沉压的行人喘不过气。妈妈通过专业渠道了解到,现在家里居住的房子市值大幅增高,马上出手的话,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用换来的钱续上医药费和手术费,还能再买一套二居室用房。
一个救命的号码紧急拨打进妈妈的手机,她在医院洗手间给爸爸洗水果,没有听见铃声,手机震动的频繁波动,咣的一声,降落在冰冷的ICU房地板上。
不好意思,刘女士,您和您丈夫已经办理过抵押贷款业务了。
不可能啊,我们这趟房子近期根本做过房产交易。
那我再查询一下,刘女士,请您等待一下。
好的,谢谢你。
刘女士您好,我联系工作人员,是您女儿来的我们银行,还递给我们工作人员委托书,因为你们女儿已经成年,是可以办理抵押贷款业务,加上委托书上有您公章的盖章。
妈妈顿时蒙了,完全不知所措。她想打电话给可爱多问个清楚。虽然早就料到她肯定把贷款拿去追星,钱应该被她嚯嚯光了。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一头联系不到女儿,紧接着主治医生的来电显示好几遍。医生告知妈妈,明天必须做手术,否则爸爸的病情恶化后果无法预计。
但是ICU病房护理费昂贵,家里早已弹尽粮绝,唯一希望的房产还被可爱多抵押贷款,用于追星。一时之间找亲朋好友东拼西凑,一笔笔费用算下来,根本付不起医药费和手术费。
妈妈满世界的寻找可爱多,但她跟人间蒸发一样,打她手机显示关机,去她平常去的网吧和同学家,包括她和朋友的合租房,他们都说最近也联系不到她。
妈妈从心底里痛恨可爱多,怎么会生下如此叛逆,如此不孝顺的女儿。
最后,爸爸放弃了手术治疗,这意味着只能靠药物治疗继续拖下去,并不是好的根治办法。
可爱多爸爸临死的那刻,还抱着可爱多九岁时的照片,嘴里念叨着。
小时候她多可爱啊,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多多。孩子回来了,别怪她,她不是有意不回家。她是被你吓着了,害怕回来看我们。以后,没有我每天给她榨鲜豆浆喝了,以后让她找个会做家务的老公,这样她还能每天喝到。
原谅女儿,也原谅我,以后的日子只有你们母女相依为命,你要好好活着,别想念着我,看着咱们女儿成家立业。
不要着急的否定自己的成果,有可能你的废弃物,在别人看来,能拼凑成一幅艺术品。看人也一样,不要轻易作出判断。
那天是6月21日,地球的父亲节,不幸的是赶上可爱多爸爸出殡的日子。清晨,天空像被划开了无数的伤口,呜呜的倾泻下泪水,从早晨开始雨下了四个小时,雨势并没有减弱的意思。
今天本市有超强台风登陆,一天气温较低,注意防寒保暖,市民们出行必备雨具,中午雨量增大,注意路上行车安全。
身心疲惫的妈妈带着一家人把爸爸的骨灰送到墓地,他一生总想归隐山林,这下遗望实现了,全家给他找了一块远离都市喧嚣,伴着山水的郊区,亲人同事等人吊唁完后,爸爸入土为安,他告别这个世界前,也没能见到自己的女儿送他最后一程。
半月后,消失许久的可爱多终于现身,听说是被一伙骗子团队绑架,好不容易逃出来,满身的狼狈回家。妈妈没有跟她说一句话,丝毫未想搭理可爱多。
可爱多不想让妈妈再动气,她选择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呆着,哪怕只能做到安静忏悔,想想自己之前犯的错。
晚饭的时候,妈妈没有做可爱多那份米饭,菜还是平常的四菜一汤,可爱多一看餐桌上,都是爸爸爱吃的菜。
家里少了一个身影,房子变得比鬼屋还寂静,记得小学爸爸陪她去游乐园,那是她第一次去鬼屋历险,一开始鼓足勇气进去,进去之后始终缩在爸爸的怀里不敢吭声。爸爸告诉可爱多,这些没什么可怕的,你睁眼,静下心来仔细看看,都是捉弄人的把戏。
过往的一切似曾相识,历历在目的场景,如神秘空间的宝藏河流涌出,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拼命地捞起宝藏,想尽数拥有它们。到头来置换的是爸爸生命,止不住的是过去时间。一直以来,是自己盲目的追星害了家人,害人害己,脑袋变得异常沉重,无奈的低下头。可爱多看到餐桌的五色玻璃,倒映着她白皙的脸庞,那一刻,她厌恶自己的嘴脸。
你……你……
妈妈终于开口对她说话了,虽然那句话只一个字,像时光暂存器一样喃喃重复着。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可爱多,她的脑袋不再沉重,缓缓抬起头,看向妈妈坐着的方向。
你现在满意了,肯回家了。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擅作主张抵押了房子,留下一堆烂摊子。
妈,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爸爸他……
你别说话,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这套房子马上就要被银行收走了,你断了我和你爸爸,最后留的那点念想。
妈,我真的错了,妈。
你是凶手,你就是杀死你爸爸的凶手。
有一天你会深刻的意识到,朋友可以再有,机会可以再有,父母的关心却永远不会回来,有多少人看不出来,就有多少人在之后不能释怀。也许,当你明白时,街角的路灯把过往的回忆点亮,不知不觉间,深夜已轻声来到。
梦境时间结束,叶流觞沉浸许久,然后回到了现实世界。
叶流觞发了一封邮件给可爱多,已经了解事件的真相,他想告诉可爱多一些真心话。
一时的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办法,选择和妈妈和解,她会原谅你的,亲人之间没有超过三天的深仇大恨,等你解决一切,欢迎你加入七尺巷面馆。在最后,附了一个笑脸表情。
叶流觞邮件中的一番诉说,像太阳掉落进深渊里,把可爱多心灵灰暗的谷底重新照亮。她好像有点喜欢这个男人,网络上有关于他的新闻报道,这个稚嫩脸庞下透露着成熟的男人。他是这个地球上最干净的人,这种推心置腹的对话,她从未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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