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那么讨厌我，我也不愿意说什么博同情。”余锦看着他，“怕你会更讨厌我。”
“你拿自己换……这么做，值得吗？”
余锦笑道，“救一条命，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又不像你们，干净的一尘不染。”
曾辉被她的笑容晃得有些愣神。
紧接着，他蹙眉道，“我刚才了解了他的情况，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乐观的好。”
“没关系，只要尽力就好。我们都尽力了，其余看他自己。”余锦顿了顿，声音有点轻，“希望它能活下来……”
希望他能救赎自己，也救赎她，让她知道只要努力就会有希望，让她知道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
曾辉看了看她的侧脸，她说的这样风淡云轻，做的事情却都是那么的惊天动地。
他挺佩服她的勇气，虽然他仍然觉得她肮脏讨厌。
犹豫下，他拿出一张名片：“陈林给你介绍过了吧，我在这方面比较擅长，如果你不介意，我来给他手术。”
余锦有点不可思议，看着名片愣了半晌。
曾辉不自在的咳了声：“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他能够手术的时候，我来主刀。”
余锦把名片接过来，小心的放在衣服口袋里。
她当然高兴曾辉能够亲自主刀，简直是求之不得，但她仍是担心的问道：“会不会太麻烦你？”
曾辉想也不想的说：“你能为救素不相识的婴儿，强行把我……”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就算醉酒被女人扑倒强迫，也足够算他生命中最大败笔。
他又尴尬的咳了一声，“……你能赚钱给他治病，我怎么不能？”
余锦低头看着鞋面，整张脸红透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周雨辰让我去酒店找你。”她想到什么，解释道，“我问过凯文，凯文也没见过出钱的人，当时对方说是你大表哥。”
“凯文是给你介绍‘工作’的中间人？”
“……嗯。”
曾辉脸色变得很难看。
余锦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曾辉的电话，给婴儿手术这件事好像就这样被搁置了。
陈医生联系过曾辉，但没有联系上。
余锦非常希望那婴儿能够活下来，但如果曾辉没有放在心上，她没有理由强迫人家帮忙。
“很抱歉，余小姐，我们都尽力了。”陈林难过的说。
余锦望着咽气的婴儿，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陈林。”曾辉大步流星的走进门，“你准备好手术……余锦，你也在？”
房间里空气凝滞，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肃穆而立，陈林扭头看着曾辉，叹了口气。
曾辉发现气氛不对，眼睛一瞥，见需要被救治的婴儿躺在那里，已经咽气了。
他浑身僵硬，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过了好半晌才看向余锦。
余锦始终低垂着头，声音沉闷沙哑，“陈医生，帮我把他安葬了吧，剩下的钱，够安葬费吧？”
陈林医生喉咙哽咽：“余姑娘，放心交给我。”
余锦转身离开了诊所。
曾辉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对不起！余锦，对不起，孟落那边出了点事，我这段时间在沿海那边城市，没忙的开。”
余锦垂着头不看他，声音沙哑空旷，“你做不到的事，不要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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