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看着池凉寂纤白娇嫩的肌肤，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的咬了上去……
气势虽猛，但是当嘴唇接触到肌肤那一刻，到底还是心软了，尤其沈渊清晰的感受到小姑娘下意识的颤栗。
沈渊磨磨唧唧了很久，才在雪白的肩头留下了个月牙般的牙印，满意自己的杰作后，才恶狠狠的看向池凉寂，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就一定会一直宠着你、纵着你？”
沈渊的话好似一把尖刀刺在池凉寂的心头，柔弱的被褥都好似变成了冰凉的血滩。
她发现他们就和刺猬似的，见不着的时候总念着对方，见到了、靠近了又总会无意识的划得对方满身是伤……
到底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池凉寂任由眼泪浸湿耳发，一字一句道：“我不过是王爷养的一尾游鱼，要宠要纵，要生要死，还不是全凭王爷的心情。”
委委屈屈的话语，偏还透着一股子坚韧。
看着她这样子，沈渊无奈的撑着额头，自己还真是栽了，每次她一这样，就舍不得动粗说重话……
他耐心的帮她拢好衣襟，理了理衣服，把人拉起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平静道：“走吧，出去逛逛。”
池凉寂心里又憋了一肚子气，这人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变化莫测，叫人捉摸不透。
她赌气的跟在沈渊身后，故意隔着三米远，像是两个生人一般。
沈渊却不似池凉寂，即便每每在她面前情绪失控，但他总会懂得立马克制和收敛。他的唤玄弋牵来一匹温顺的小马，一脸如沐春风的说道：“小鱼儿，上来试试。”
池凉寂看着刚才还狰狞可怖的男人，这会儿突然就温润和煦，心底莫名生出一种恐惧。她突然觉得沈渊很陌生，或者说她从未真正了解过沈渊。
沈渊看着站在原地看着他发呆的池凉寂笑了笑，主动去牵她的手。
可池凉寂却在接触到沈渊的那一刻猛然甩开了……
一旁的玄弋看着两人的互动在心底摇了摇头。感觉这两人就跟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吵了，一会好了，着实没意思，他索性识趣的别开了脸。
池凉寂甩开沈渊，自己大步流星的翻身上马，一声大呵便策马狂奔起来。
池凉寂是会骑马的，以前池皓书教过她。
毕竟她曾生活在广袤的边境之地，也曾是个豪爽自由的小小鸟，谁知一场变故，她就成了圈养在池塘的游鱼了……
以前沈渊也带着她骑过几次马，不过都是玩意休闲，渐渐也就把她养残。
池凉寂却还以为自己和以前一样，谁知刚上马就摇摇晃晃，连重心都不稳了。那小马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一点没有温顺的样子，立马毫无章法的狂奔起来。
沈渊见事不妙，立马飞身骑上自己的战马，朝着池凉寂狂奔而去，一边疾驰，一边还大喊着：“小鱼儿，抓稳了绳索，坐直了不要慌。”
可被疯马狂颠的池凉寂几乎趴在了马背上，拽着缰绳的小手几乎勒出了红痕血迹，她被马摇晃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凌厉的秋风刺骨冷冽，她难受得都快吐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沈渊，她才恍惚看到了一点希望。
沈渊伸出一只手道：“小鱼儿，放手吧，相信我可以接住你的！”
池凉寂被马颠得眼冒金星，心道与其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下去，还不如放手一搏，赌一次沈渊的“相信”。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沈渊，深呼吸一口气，双眼一闭，两手一松，朝着沈渊的方向摔了过去……
果然！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只有一个厚实坚定的怀抱。
沈渊像抱小婴儿一般抱着瑟瑟发抖的池凉寂，嘴里还念叨着：“好了小鱼儿，不怕了，安全了……”
这样耐心又温柔的沈渊是池凉寂熟悉的沈渊，也是她悄悄芳心暗许的沈渊……
她哭哭啼啼的从沈渊怀里抬起头，或许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叫她放心，池凉寂忽然委屈起来，猛的推了沈渊一把，抽抽噎噎道：“都怪你，谁叫你吓唬我的！”
这一招倒打一耙，就连权势滔天尊贵无比的绝王殿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默默的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然而，这个小举动还是落在了一直注视着他的池凉寂眼里。
也不知是不是后怕，池凉寂突然恶向胆边生，站起来冲着他大声嚷嚷道：“你总是这样，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有意思吗？阴晴不定的欺负我吓唬我很好玩吗？沈渊，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啊，喜欢的时候抱着怀里逗趣的小猫小狗，不喜欢就可以随手赏人的小玩意儿吗？”
沈渊算是看出来了，小姑娘纯粹就是想发泄，他也不反驳，认命的听着她数落。
果然，看着不吭声的沈渊，池凉寂反而来了劲，继续没完没了的念叨起来，最后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兮兮的说道：“你总是这样，变着花样的欺负我，和我这么个没权没势的小丫头较劲儿又意思吗？”
沈渊看着小姑娘终于停下了絮叨，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小鱼儿，其实一直以来，和你较劲的只有你自己……”
池凉寂看着他，怔怔的不说话，然后沈渊的下一句却让她的心好似被人拽住一般无法呼吸……
“你爱我，不是吗？那为什么要拒绝我？”明明是疑问句，但却被沈渊说出了一种笃定的意味。
池凉寂流着泪痛斥道：“我爱你，就是你欺负我的理由吗？”
沈渊被小姑娘的“无理取闹”气笑了，他反问道：“我怎么欺负你呢？”
“你……”池凉寂简直被某人的无耻震惊了，他做得这些那些，还不叫欺负吗？非得叫人把话挑明了才好吗？
池凉寂对上沈渊一脸无辜的神情，彻底怒了，她扳着手指头数道：“你逼我嫁给陆昭扬，你在新婚之夜夺我清白，你在书房羞辱我，夜探深闺欺负我，这些还不够吗？”
沈渊无奈的摇头笑笑，叹了口气，声音暗哑的问道：“所以在你心里，那些……都是欺负？”
“难道不是吗？！”池凉寂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这些不是欺负是什么？难道是什么你情我愿的“鱼水之欢”，或者心甘情愿的“共赴巫山”吗？
沈渊看着委委屈屈的小姑娘，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傻丫头，若非我心悦你，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池凉寂震惊了，她甚至有些愤恨。所以就因为他喜欢，就可以做出这些过分的事吗？
可是她的内心深处，为什么又有一丝丝的窃喜，就因为他说，他……心悦她？
池凉寂委屈的哭得更厉害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所以，所以他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的呀！
池凉寂脸上青红交错，她原本以为，那些只是他的一时兴起，或者是他不甘心的私欲满足，原来，原来这所有事情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喜欢？！
沈渊的话像是一把将池凉寂推入深渊，又用一只手紧紧的拽着她，下面，是万丈深渊；上面，上不去，只能守着一道微弱的希望，如履薄冰的营营苟活……
可沈渊的喜欢就是那道致命的光，让她心驰神往，即便万劫不复……
沈渊看着小姑娘青红交替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渊一把拽过呆若木鸡的小姑娘，搂在怀里细心的安抚道：“小鱼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担着养父女的名头，要如何结为夫妻，陛下会同意吗？天下人会允许吗？若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那样做了，我们又要承受多少的流言蜚语？且不说皇帝对我的嫌恶，就是天下人的指指点点，唾沫星子就能将我们淹死……”
沈渊的话让池凉寂平静下来，这些现实的阻碍她又何尝不知，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怀揣着对他的爱痛苦了那么多年。
沈渊感受到小姑娘逐渐卸下反叛情绪，继续娓娓道来的劝说着：“陆昭扬是我最忠诚的下属，我许他富贵荣华、仕途无忧来换我和你的两情相守，小鱼儿，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沈渊的话虽然直白，但确实有道理。
他们的身份，注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现在这样，虽然于礼不合，但是在这种禁忌的关系中却潜藏着一种隐秘的快乐，和一个“终于”的夙愿。
而且，而且他们还是两情相悦！
池凉寂这么自欺欺人的安抚自己，纵容自己，就这么沉溺在这个人布下的温柔旋涡。也因为就算她反抗，也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不久之后，沈渊要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池凉寂才知道，男人的话当真不可信，这番情真意切的剖白不过是一堆肮脏卑鄙的屁话，一文不值又令人恶心。
不过当下的池凉寂还是妥协了，认命了，她纵容了自己的多年爱慕，接受了沈渊的最好安排，努力卸下心妨和介意，亲手把伤害自己的权利交给了这个嘴里说着心悦自己的男人……
沈渊看着终于服软的小姑娘心底欢喜，明明是打从心底涌起的欢喜，他却还是坚持暗示自己，“计划很顺利。”
一样的自欺欺人，一样的愚蠢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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