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
盛寒的手放在桌下, 和季凌舟的手轻轻地握着，脸上的红晕从出寝室到现在一直没有下去，耳根也越来越烫。
他的心里像是被甜甜的棉花糖塞满了, 切地体会到了传说中的恋爱的感觉。
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突然会和臭东西在一起？
臭东西不是喜欢甜甜小软糖吗？不是还在和甜甜小软糖网恋吗？怎么突然就和我在一起了？
虽然臭东西喜欢的甜甜小软糖就是我, 和臭东西网恋的也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第三个人，以至于我刚才晕晕乎乎的，莫名其妙就答应了……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劲？？
盛寒的逻辑思维不好，现在手上温热的触感又令他激动得无法正常思考，再加上这事涉及到了很多种份和复杂的感情,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
趁着老师转头写板书的功夫, 盛寒偷偷偏过头，瞧向季凌舟的侧颜, 仔细地打量。
鼻梁很高, 嘴唇很薄，喉结精致, 眼眸低垂看向课本，瞳色一如既往的浅。
是很多人都会喜欢的长相。
怎么看都很帅，还有点……有点欲，有点色情。
从今天开始, 这个人, 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想到昨晚和方睡了的事，盛寒随便脑补了一番之前有关“日”的猜想, 呼吸就变得粗重了起来，体内某些因子蠢蠢欲动。
昨天喝醉了，忘了太多东西，没记住是什么感觉, 想……想再睡一次，清醒着好好体验一下。
今晚还可以睡吗？臭东西会同意吗？
我应该怎么问？直接提出今晚再睡一次吗？可是如果被拒绝了，岂不是很丢脸？要是甜甜小软糖问的话，是不是就——
“……”
“？”
不、不啊！虽然甜甜小软糖是我，但这两个份是不能合并为同一个人啊！他说喜欢甜甜小软糖！而不是喜欢盛寒！
他只是睡了我想我负责而已！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的！
他这个臭东西，就是在脚踏两只船！一定觉得我和睡很舒服，想继续占我便宜才说让我做他男朋友的！混蛋渣男！
刚好下课铃响起，教室陷入一片嘈杂，盛寒怒火中烧，用力地把季凌舟的手甩开。
季凌舟：“？”
“哼，”盛寒踹了季凌舟一脚，恶狠狠地压低声音开口，“我们分手叭！”
季凌舟：“？？？”
……现在才刚确定关系不到一个小时，小孩儿就想反悔？
亲都亲过了，还亲了那么久，喝醉后清醒着都亲过，更是被小孩儿哭着告白过，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小孩儿放走？
“不分。”季凌舟态度坚决。
盛寒又被气到了，使劲掐方腿上的肉，但腿上都是肌肉，怎么掐都不太痛，只能改成用指甲抠。
“分手！我说分手就分手！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季凌舟无表情，声音微冷：“理由。”
“你喜——”盛寒想直接把方脚踏两只船的事戳穿，可又不想暴露自己开小号，梗着脖子答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季凌舟：“哪里不合适？”
盛寒硬着头皮，乱找理由：“我、我觉得你太小了，我们尺寸不合！昨晚体验极差，以后生活也不会和谐的，不如早点分手！”
季凌舟：“……”
都是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说别的还好，说这个，一听就知道是瞎编的理由。
“而且，而且你接吻技术也很差，”盛寒脸颊通红，指着自己依旧有点肿的嘴唇继续乱找理由，“你都把我亲疼了，你看，都快破了，一点都不舒服！”
季凌舟哭笑不得，看着莫名其妙就开始生气的小孩儿半晌，眯了眯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因为甜甜小软糖吗？”
盛寒：“！”
这臭东西怎么知道！？
等等。
自己作为盛寒，在季凌舟的介绍下认识过甜甜小软糖，是知道两人情缘的事的……所以说，自己干嘛要找理由啊！
直接实话实说也没有问题！根本不会暴露自己开小号！！
“，”盛寒哼了一声，“你都有情缘了，你干嘛还要和我在一起，怎么不找你的甜甜小软糖？”
“……”季凌舟气笑了。
搞了半天，这傻小孩儿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说的那么煽情的话也全忘了，自己刚扒掉的马甲又自己穿了回去。
难怪现在嚷嚷着要分手。
他都开始怀疑“昨晚睡过”这件事，不是并小孩儿喝醉之后迷迷糊糊记错了，而是别人告诉他的。
比如说蒋一鸣。
以他的脑洞，闹出这种乌龙一点都不奇怪。
盛寒见方不说话，以为是因为自己戳破了真相，导致方愧疚了，便扬起下巴，底气越来越足：“总之，分手叭！”
季凌舟依旧没答话，似笑非笑。
眼里蕴藏着风暴，以及一丝……恶劣的戏谑。
盛寒被盯得头皮发麻，子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咋，咋啦！你该不会是个变态，为了不分手，就想要囚禁我叭！”
“……”季凌舟没理小孩儿的“挑衅”，只是默默的记在了心里，“今天先不分手，等我明天送你个礼物。”
盛寒嫌弃地哼了一声，却隐隐有点期待：“是分手礼物吗？”
季凌舟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语气轻佻，似乎满不在意：“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收下，分不分手随你，不然我就不同意分手。”
盛寒想了想，觉得这个交易还不错：“好吧，那就明天再分手……但今晚不许和我睡！”
季凌舟挑眉：“不分手的话，就可以睡了？”
他就好像谈判专家，总是会找出小孩儿话语间的漏洞，借此问得小孩儿脸红心跳，无所遁形。
盛寒果然脸红了，呼吸再次乱了起来：“肯、肯定会分手的！你这个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如果我不是呢？”
“你就是！”
“我不是。”
“胡说八道！这种时候了还想骗我！我都被你睡了！”
“没睡。”
“你又不承认了！渣男！！”
“……”
季凌舟再次气笑，顿了顿，转移话题：“明天再分手的话，今天就是男朋友，吧？”
盛寒：“……是又怎么样？”
季凌舟：“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可以你做什么？还可以牵手吗？抱你可以吗？亲你呢？”
盛寒咬了咬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明知道方根本就不喜欢他，可他，可他……也依旧想和方接吻。
而且是，异常渴望的那种。
盛寒低下头，紧紧攥着拳头，暗骂自己是没有原则的坏蛋，小声嘟囔：“不知道，反、反正不许睡。”
季凌舟了然地笑了笑，轻轻把盛寒攥紧的拳头展开，温柔地握在温热的掌心里，刻意说出重复的话：“别抓自己，抓我。”
盛寒一愣。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难道昨晚听到过？
呃，在什么情况听的？
莫非是昨晚在一起睡觉的时候，因为臭东西太厉害了，自己受不住，然后——
盛寒屏住呼吸，再次羞耻得满脸通红。
季凌舟勾了勾唇角，趁着小孩儿自己靠脑补把自己羞到说不出话的功夫，掂起小孩儿的手，在手背轻轻吻了一下。
“今天是男朋友，所以，不准难过。”
·
盛寒确实不难过。
虽然心底有个事梗着，但或许是因为太喜欢那臭东西，反而因为在一起而高兴得不得了，更是希望明天晚点到来。
就算只在一起短短的一天，这天里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却也是值得回忆的。
……毕竟，算是初恋。
晚上睡觉前，他又被季凌舟拉进屋里，抱在腿上亲了一会儿。
亲得他眼角泛红，眼里湿润，甚至来了点微妙的感觉。
可他已经夸下海口说今晚绝不睡，就只能在方带着挑衅的注视中，灰溜溜地逃回了卧室。
然而，那种过于舒服和令人留恋的感觉，令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欲望——
他不想让臭东西喜欢甜甜小软糖了，他要让臭东西喜欢自己。
他要从甜甜小软糖手上，把臭东西抢走。
说做就做。
盛寒登上小号，给季凌舟发消息。
【软糖】：分手吧。
季凌舟：“？”
这又怎么了，那边分手完这边分手，没完没了了？
【哥哥爱我】：不分。
【软糖】：我一直是骗你的，我根本就不长照片上那样，我特别丑特别胖，还黑乎乎的，满脸都是痘。
【哥哥爱我】：我也是骗你的，我也不长照片上那样。
盛寒：“……”这倒是确实。
【软糖】：我不想网恋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哥哥爱我】：好巧，我也有男朋友，今天刚刚确定的关系。
盛寒：“……”这也确实。
盛寒挠了挠头，盯着话仔细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了华点。
【软糖】：你为什么会有男朋友？你喜欢男生？
【哥哥爱我】：嗯。
盛寒眼睛一亮。
【软糖】：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哥哥爱我】：喜欢。
盛寒：“…………”
臭渣男！果然是想脚踏两只船的吧！
【哥哥爱我】：宝贝，哥哥明天送你小裙子，就是你想买那两件，想不想要？
【软糖】：我不要！我要分手！！
【哥哥爱我】：收了哥哥的礼物，就分手。
盛寒：“？”
这臭东西怎么回事，分手之前的套路都不变的吗？这就是渣男的惯用手段？？
哼，不过正好。
【软糖】：随便你！我睡觉了！晚安！
盛寒把手机扔在一边，气哼哼地躺到床上，把抱枕踹下了床。
·
第二天是周六，盛寒睡到十点多才醒，路过餐厅去阳台拿牛奶的时候，发现餐桌上放了两个盒子。
“送你的。”季凌舟从沙发起，走向餐桌。
“哇！”盛寒眼睛亮晶晶的，屁颠屁颠就要去开。
刚走了两步，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兴奋，否则很丢脸，连忙摆出丝毫不好奇的模样，嗤之以鼻地问：“这就是分手礼物？”
季凌舟避之不答：“打开看看。”
盛寒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坐在餐桌边，心怀激动地拆开了上包装精致的盒子。
里是一件蓝白jk制服，和那天照片上的一样。
“？”
他的眼皮跳了跳，又把下的盒子打开……
是淡粉色的lo裙，也是一模一样。
盛寒：“？？？”
为、为什么要送我这些？
小裙子不是要送给甜甜小软糖的吗？为什么送给我了？送给我的明明应该是分手礼才，怎么会是一样的……
难道，难道——
季凌舟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修长的双腿迈开，在小孩儿诧异又惊恐的目光中，淡定地坐到餐桌。
“宝贝，还跟哥哥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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