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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书屋 > 安小姐的苏先生安然苏默 > 第二章
 
005

出院的那一天参加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来看我,他们送了我一束花,祝福我安然康复,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希望我能够一直安然下去。我亲手摘掉了11号病房,安然的牌子,虽然很感谢这些医生护士,但我心里想的是,再也不来这地方了,太可怕了。

我决定还是先在家里待两天再去学校,我需要平静一下心情,再次见到同学老师会是怎样的一个场面,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这些都说不准。

妈妈这辆车子好像已经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换,我问过她,怎么不换一辆好一点的,她白了我一眼,很直接的脱口而出:没钱。

我们家有多少钱,我不知道,妈妈的包里,银行卡有几张,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挺安足的,知足的人眼里,自己永远是富裕的。

晚上的时候,妈妈熬了一大锅的骨头汤,就是那种把冬瓜,粉条,成块成块的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锅里,不停的熬制,说实话,这挺难喝的,不是因为妈妈手艺的缘故,而是比起这个,我更愿意吃一碗西红柿面条。

我以为这样勉强吃下一碗已经结束了,事实上妈妈也没强迫我再喝,可当我坐在客厅里闻到一股像橘子皮一样苦涩的味道时,我才想起我还要喝药。

妈妈告诉我她是自己看书学会熬制的,我不信,你才认识几个字,还看书,她到底也没跟我说实话,而是很快的把一碗黑咕隆同的东西端到了我面前。

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它了,几年前的时候我是喝过这玩意的,但当我屏住气准备一口喝光时,药水划过舌头的瞬间,我的心里猛的一颤,还是低估了它的苦涩。

而且这还是第一天,以后还得慢慢适应。

我发现妈妈总是在笑,从回来到现在,脸上的表情就跟中了彩票大奖一样,而且居然还神神秘秘的从包里面拿出了一部新手机。

"给你的,康复礼物。"

白色的翻盖手机杵在空中,我愣的不敢伸手接,搞什么鬼,以前不是死活都不给我买的吗,明明都不关心我的学习,还不给我买手机,现在又说什么康复礼物,真是搞不懂。

没这么简单吧!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妈妈主动送我东西,肯定是有自己的意图,要不就是我必须做什么事情,要不就是我必须答应什么事情。

她低头了,持续了很久的笑脸突然就不见了,就像被我说中了心里的想法一样。果然是有什么事。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表情,就好像要说一件大事一样,很紧张,轻咬着嘴唇,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害怕我会不答应她要说的某件事吗?拜托,你可是妈妈啊,这个称谓摆在这里,分量太重了。

我试着让气氛缓和一下,她的手越来越热,我试着让自己看上去很轻松,就是那种不论你说了什么我都无所谓的表情,一切听你。

但这一次,我错了。

她突然抬起头,眼眶里含着泪水,看起来像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

"安然,你介意,再多一个妹妹吗?"

006

妈妈是个妓女。

我是听邻居说的,我在楼下小区散步的时候,听到一个平日里待我不错的伯母在跟一对刚搬进小区的夫妇说,离小安然的妈妈远一点,那个女人不干净。

不干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一个人,那对夫妇跟我一样有疑问,或许其实他们已经知道这个不干净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我犯了一个错,当听到伯母说我妈妈坏话时,我很生气的从后面狠狠的抓住了她的衣服,她转过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哭的很厉害。

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坏话,是实话。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个令人唾弃的职业,她做了多久,三年,五年,还是更久。

妈妈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是打扮的很漂亮出去,为什么邻居们几乎不和她说话,明明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工作,家里却一直有钱买这买那,这些证据……

我不敢在她面前说,也不敢在吃饭的时候理直气壮的拍桌子,妈妈,我真替你丢脸。

我只好在某个夜晚偷偷的跟着她出去,她没有开车而是叫了出租车,我也叫了一辆跟在后面,就像电视剧里面警察跟踪犯人一样,但这样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她去了一家酒吧,我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越等心里越着急,我不敢想象她在里面做什么。

我还是进去了,硬着头皮,在这喧闹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肩上挎着包,手里端着一杯酒,在跟一群人欢颜笑语。

她看到我的时候,就像那个犯人发现了身后一直追着他的警察,惊恐,诧异,害怕,不知所措。于是不断的朝司机大喊,开快一点,快跑,快跑。

她跑不了,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我一个小孩子,这样的场合,我真的很害怕。还好,她顺从我了,可能是懵了,也可能是明白了过来,我对她而言还是挺重要的吧,于是就这样被我拉了出去。

我打了她一巴掌,毫无征兆,在松开她手的那一刻,直接就挥向了她的脸,她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看到我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这突然的一巴掌让她清醒了过来。

"你……你怎么敢……"

我不理会她的语无伦次,狠狠地把她推进了出租车,在她想要抵抗并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我粗鲁的又把她按在了后座上。

"你再这个样子,我就不要你了。"

这是去年发生的事情,十七岁的我,像妈妈的妈妈一样,教训的她不敢说话。

后来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座大桥,我没有犹豫,直接打开车窗把她的包抢过来扔进了激流汹涌的水下面,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她的自尊,什么都没有了。

是一个结束,同样也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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