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宣眯着眼抿着唇思考了半晌，道：“沈大人说的不错。”
沈千腊搓了搓手指，继续道：“宫中曹公子之事不管是不是苏小姐所做，总归是与苏家人脱不了干系，虽说那日苏家的二小姐咬着她不放但最终不还是由她救下了曹公子？”
“先前救治公主一事被压了下来。”他半是提醒地道出一句，“若当真是会医术，无法为外人所知怕是叫她心中不服吧？”
“你是说。”战?宣压下眉头，顺着他的话，缓缓言道：“苏姑娘故意下毒，再伺机解毒，目的是为了让众人皆知？好叫陛下嘉奖？赢得满堂彩？”
“是不是如此，下官不敢妄自揣摩，可下官不觉得苏小姐那样的一个女子会是一个甘愿窝在小院子里度过一生的姑娘。”从她敢于与公主带来的人厮打在一起就能看出她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这样的人绝不平凡。
战?宣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千腊，冷哼一句，“且本王那个皇叔似乎很喜欢她。”
听此，沈千腊低头笑笑，“端王殿下上不怕陛下，下不怕刁民，太后又最是疼爱他，在朝中可谓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就连当年你那成了太子的皇兄都无法与他抗衡，这样的一个人缘何就能看得上那样一个姑娘呢？若是没有些本事，怕是早就被拖出去砍了吧？”
这话宛若惊雷划过天空，战?宣倏的一个激灵，他肃着一张脸，重重哼了一声，“再怎么尊贵也只是个端王，还能成为太子不成！”
“陛下有儿数众，端王自不可能成为太子，可若是……”沈千腊的话里带着极致的暗示，又阴又冷的像是深夜的风，“下官在史书上看到过一桩事，明皇帝膝下无子，他的胞弟登上了那个宝座。”
战?宣紧紧地捏起拳头，满目生冷，道：“痴心妄想，本王在一日，他就绝无可能！”
眼看前方已出了此处牢狱，沈千腊抓紧道上一句，“陛下如今年纪颇长，端王待这女子如此之好，其中兴许有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战?宣速度渐快，在空中挥了挥衣袖。
沈千腊明白的点了点头，扭头正好看到衙役抓了人回来，眸中视线顿时冷若冰霜，无情地看向被抓住的人，“带进去，先让他松松筋骨。”
此时，天际月牙正被云层掩着露出尖尖一角，晚风在这时候已经带起了秋意的凉爽。
苏瓷鹤搓了搓发凉的手臂，抬起眼看向在云层身后努力散发光芒的冷月。
修氐取了药吩咐了人仔细照看着就跑过来打算问问自己在这途中没看懂的地方，然这一抬头就看到她满目沉重的模样，一张好看的脸蛋上似乎看不到半分的欢愉。
见她身子娇小，他恍然惊觉，纵然她再厉害再有天赋也不过是个未嫁人的姑娘，那白皙的面皮上还残留着几分的稚气，圆鼓鼓的下颚角里还看不到半点骨头，他怎么就能这样劳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修氐深吸一口气，略有些心疼地走过去，慎重地道一句，“姑娘今日辛苦了。”
突来的一句话打散了苏瓷鹤发出的呆，她莫名的看了眼面前对自己好似有几分恭敬的人，皱着眉看了看左右，确定他是在和她说话之后摇了摇头，“不辛苦。”
朝门口看去两眼，不满嘟囔道：“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许是在路上耽搁了。”修氐帮着解释，一边酝酿着自己该怎么开口问才显得自己很是端庄大方又不显得猴急。
还未酝酿好，外面迎来一句话：“殿下到！”
他不悦地沉了眉头，然此时只能低头转身行礼。
“你先回下去。”战?宣一进来就对他吩咐。
他没有理由说不，纵然心头不愿，但也唯有听话行事。
等修氐下去，战?宣垂着眼皮看向一脸平淡的苏瓷鹤，拉起微笑，“今日这事还是要多谢苏姑娘，若不是姑娘怕是事情不能这般顺利。”
都还没进去看看自己的皇兄就直接跟她感谢了啊？，看来也是很信任她的嘛。苏瓷鹤语调平缓地道：“无妨无妨，殿下既是请了我来，那我自是要用尽全力的，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战?宣大方道：“姑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苏瓷鹤挠着头看过去，再次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外面请大夫都是要花些钱的，为殿下服务虽是光荣的事情，可殿下也该知道我并不是有太多银钱的人，此前努力自学医术所为的也是怕被赶出苏府时没有傍身之技。”
“……”长了这么大的年纪，战?宣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讨钱，这理由还用的如此之好。
他惊呆了。
“殿下？”苏瓷鹤看着没有半点表情变化的战?宣抖了抖。不会吧，这都不想给？这也太小气了吧，早知道不这么努力浪费时间了，她还以为忙活的时间越长对方越愿意给钱呢，如今看来是错付了啊！
“自然是要给的。”战?宣好不容易才拉回了思绪，看着面前似乎有些委屈的姑娘真诚地道：“苏姑娘帮了本王大忙，本王自然是要好好感谢的。”
“多谢殿下。”苏瓷鹤喜道，一边就准备离开，“凌王殿下的身子已然处理完毕，只要按时换药吃药必定能在一个月后好全乎。”
说完后她看了战?宣一眼，琢磨着道：“若是殿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时间渐晚，怕是会让府上的人担心。”
“是、是该回去了。”战?宣半点着头应道，紧随着侧过身，不容辩驳地道：“本王送姑娘。”
苏瓷鹤不好拒绝，道：“多谢殿下了。”
这么直白的应下让战?宣好一顿的惊讶，斜眼看了苏瓷鹤许久，最终在快要踏出府门口时才道：“此前听得苏姑娘为了太后寿宴不辞万里去了祁禄山寻找千年人参，本王此时有一不情之请。”
那都是瞎说的不要信啊。苏瓷鹤唯一生出的想法是这个，可惜她不能说，她只能受宠若惊地道：“殿下有话只管说请不要说这种话，实在是折煞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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