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勋，你别说了。”
“不。”顾成勋沉声道：“我当然要说，我不只是要说，还要说透彻了。”
林如清瞪大眼睛。
顾成勋这是要逼死她吗？
“所有如歌这些年受的苦，你没有考虑过，你生而不养，弃之如履，你不算是人。
二十五年后，你遇到了她，猜到了她的身份，你做了亲子鉴定，你还是不认她。
你明明知道，她近在咫尺，你还是要这样一再靠近，却又只字不提你往日的抛弃，你还算是个人吗？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样做合适吗？”
“成勋，我承认，我承认。”林如清再也受不了，“如歌是我的女儿，我确认的，我想要去认，可是我认了，她还有命吗？”
林如清的眼中闪过了悲哀和恐惧。
顾成勋的眼底也掠过了一道微光，他当然知道乔博远的手段。
只是这一次，他也做好了准备。
以备万全。
他不会让如歌有事，他要乔博远付出代价。
这是他心怀叵测该付出的代价。
如歌的鲜血绝对不能白流。
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让自己的女人那样受伤。
他眯了眯眸子，看着林如清，道：“我看是你危言耸听，你自己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会这样惧怕。”
“我没有。”
“你没有你当初嫁给乔市长的时候为什么不坦白你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顾成勋第一句话就直接把乔夫人给砸在了那里。
她无言以对。
是的，他说的对，当年，她为了嫁给乔博远，一再隐瞒，用了各种手段。
甚至，到现在，乔博远都以为她跟着他是第一次。
对，是那种干干净净的女孩子。
可是，天知道她生过两个女儿，双胞胎的女儿。
“也许，你说的对。”林如清一下子垮了，她一贯很注重雍容华贵的外表这一刻都垮了下来，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后生，是如歌喜欢的，看来他也是喜欢如歌的吧。
这也许是对她来说，唯一的安慰了。
她苦笑了一声，语气很轻：“成勋，你说的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这话说完。
顾成勋听了，也是一怔。
良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只是冷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从开始的骄傲被自己斗败了，到现在是一片颓唐。
她耷拉着脑袋，手轻轻地抚在了她的小腹上，那种姿态，倒像是在怀念一种怀孕的感觉。
她闭了闭眼，良久才缓缓地启声：“成勋，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不重要了，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我真的很无奈，那个时候，如歌的爸爸不在，只有我自己，我在那个年代里，未婚先孕，还是两个孩子，你让我如何度过呢？我不能养，也养不了，我只能送人。”
“呵呵。”顾成勋冷笑了一声，似乎对林如清的说辞很是嘲讽。
“不管你怎么冷笑，我真的是没办法。”林如清道：“我也坦诚说，我没想认如歌，我只是想着，她好，她一切都好，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既然不想相认，又何必去靠近如歌？”顾成勋毫不客气的指出：“你不是为了如歌，你所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是为了你自己。”
林如清神色颓然：“可不就是吗？我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她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女儿不能认。
乔博远那里不能坦白。
她现在把自己逼迫到了一个绝境中，这样难受，上不去，下不来。
她也许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的凄惨？
林如清看着顾成勋，良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成勋眯了眯眸子，声音低沉而霸气：“我通知你一声，我要乔市长知道这件事。”
“成勋，不能。”林如清惊恐的摇头：“真的不能给乔博远知道这件事。”
“乔夫人，这些年来，你跟乔博远在一起，你爱他吗？”顾成勋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怕，他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没有爱过乔博远。
接近乔博远，只是乔博远适合，给予她风光无限的生活，如此而已。
林如清怔了怔，眼中滑过一抹悲哀。
“看你如此，大抵也是没有爱过乔叔的吧？”顾成勋忽然很同情起来乔市长了。
林如清摇摇头：“说不清楚了。也许开始是的，只是回来，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爱不爱的，早已经不重要了。成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让我靠近如歌我以后都不去了，请你考虑清楚，这件事，真的不能给博远知道，她知道的话，后果不是我们能预料的，你懂吗？”
“不太懂。”顾成勋沉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不需要懂。”
“成勋——”
“现在的节奏已经不是你能控制的了，你现在说的任何话，对我来说，都是为了你自己，至于你说的担心如歌的安危，我可以告诉你，没必要，因为我可以保护她。”顾成勋沉声地开口道。
“你要是能保护她，她就不会流产了。”林如清沉声地开口道。
这一刻，她倒像是一个勇士，一个可以随时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
可就是这么讽刺，她不合格。
顾成勋冷眼瞧了她一会儿，冷声道：“乔夫人，你现在说这些话，真的太讽刺了，没有任何意义。”
“你没有保护好如歌，你也不必去否认自己的过错。”林如清道：“我是错了太多了，可是你也没有保护好如歌，这是事实存在的。”
顾成勋抿了抿唇，眼神如刀：“这要感谢你的好丈夫乔市长。”
“对，是他。”林如清沉声道：“他是利用了别人，可是，为什么你会给人家可乘之机？如歌肚子里的孩子，不只是被乔博远和其他什么人弄掉的，你也有一份，你如果不是这么自以为是，也许不会。成勋，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就是一个非常容易盲目自信的人。”
顾成勋眼眸剧烈的跳动了好几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已经决定了，只是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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