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九卿不禁轻笑了起来，实在是为身前的姑娘感到有些可笑。她从容不迫地开口答道。
“当然不会。春儿表妹若是喜欢不妨都带走。反正等会儿本妃也会把那些都给扔了换上新的。”
果然，萧春儿的脸猛地一沉！颜九卿倒是不等她再作什么幺蛾子，只说声“还有别的事儿。”便轻飘飘地便转身离去了。
元漓急得作势要追，却被刁蛮的表妹生气地扯住了臂膀。
元漓无奈，只得回转过身来，不悦地开口朝着面前之人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你瞒着我偷偷回到京城不说，竟还暗自私通我爹，不让人放我从北疆回来找你！你不觉得你做的太过分了吗？”
“皇城远比北疆要凶险地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呵，为了我好？你偷偷地和别的女人成亲也是为了我好吗？”
元漓闻声顿时暴怒！
“卿儿是本王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过来的！怎么成了偷偷的？更何况，本王一直把你当作妹妹看待。这么些年了，你到底是一点儿都不明白么？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装糊涂？”
萧春儿重来没见过元漓的脸上出现过这么生气的表情，极度陌生。她呆愣地摇了摇头，眼眶渐红。
“你变了……你之前从来不会凶我的！是不是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女子的问题。只是毫无感情地碰着薄唇。
“快点，回镇国公府和舅舅说清楚。他现在估计已经得到你从北疆偷偷跑出来的消息了。”
萧春儿撑着酸涩的眼眶，不让眼泪落下。她凌厉地开口问道。
“那又怎样？你还想把我送去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不成？”
元漓静静地看着女子的脸，神情冷漠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无动于衷地开口回答。
“不，你回家吧。别再来找我。”
萧春儿顿时震惊在原地，像遭雷劈了似的。她直愣愣地盯着元漓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眼，良久……她紧咬着牙齿，尖声开口道。
“好！你别后悔！”
说着便转身跨过了玄关，狠狠地甩上了房门。眼泪夺眶而出。
颜九卿被气走之后，细细地想了想方才的那故意刺激她的姑娘，不禁苦涩地笑了起来。颇有些后知后觉的意味。
那姑娘想来也不过是个痴人罢了。
颜九卿正迈着步子，碧秋嬷嬷却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同她并肩走着。
颜九卿知道嬷嬷是何意思，却是故意笑着开口问道：“嬷嬷，有事？”
碧秋嬷嬷微笑着：“王妃刚才见到春儿郡主了？”
“嗯，见到了。”
“王妃你可别生气，那丫头就是这个样子。无法无天，整日里没人能管的住她的。”
颜九卿闻声不禁开口笑了起来。
“瞧嬷嬷你说的，我又不是什么肚量小的人。没那么容不下人。”
“是了，王妃是老奴见过性情最为温和的姑娘了。”
颜九卿不禁低头苦笑了起来，她方抬了抬脸，开口试探道：“嬷嬷，那春儿姑娘是什么样的人？”
老嬷嬷闻声幽幽地叹了口气。答道。
“还能是什么样？年纪小，不懂事儿，整日里被家里人宠着。不过她倒是讨喜，招人喜欢，没人不喜欢她的。她却也是任性，脾气倔，只要是她认准了的东西，任谁来说都不成。像头牛似的，不撞南墙不回头呐。”
女子闻声弯起了眸子。
“就像她认准了咱们王爷一样吗？”
老嬷嬷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颜九卿早已知道这个答案。
碧秋嬷嬷眺望着远处的王府的围墙，眸色分散，似是在回忆着些什么。
“王爷和郡主是打小儿一块长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那会子我家小姐还在呢，也就是王爷的生母，昔日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梅妃娘娘，王爷当时也还小。我家小姐当时就打算给这两个小人儿凑一对娃娃亲，可惜后来小姐不在了，这桩娃娃亲也就没定成。王爷后来被人带去了北疆，那可是一块儿荒芜之地。有的只是鲜血与硝烟，郡主任性，在家逼着他爹让她从军。然后她也跟着去了北疆，就这么一去呐，就是这么些年。你说这傻丫头，咋就这么犟呢？”
颜九卿忧愁地轻轻锁起了眉，点头开口道。
“镇国公府代代皆是将才， 我当真是佩服郡主的毅力。既然郡主陪了咱们王爷这么多年，王爷他是何意思呢？”
碧秋嬷嬷微笑着看着身前的女子脸，枯朽的手指点了点女子的眉心。她笑着开口道：“王妃，自从王爷娶了你以来，老奴真的是好久没见过他像这些日子这么开心快乐的了。老奴瞧得出来，王爷他是真的喜欢你。”
颜九卿的脸有些发红。
“唔……我知道啊。可是，郡主怎么办？”
“感情这件事强求不来。相信郡主她日后一定会明白的吧。”
“那如果我退出呢？我走，把王妃之位留给郡主。从此这个世上在没有我这么一个人。”
老嬷嬷闻声皱着眉，摇了摇头。
“王妃，你还是不明白啊。你当真如你说的那般这么做的话，那伤害的就不会是一个人了。你们皆不会好过的。王爷是真的喜欢你，王妃你觉得如果你没了，王爷会把对你的喜欢放到郡主身上吗？喜欢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儿。相信郡主她也不想成为替代你的影子。这样你们三个都会很痛苦，不是吗？”
颜九卿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禁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
“王妃，老奴有些话想对你讲。”
“嬷嬷请说。”
“王爷他是老奴我一手带大的，我家小姐走的早，王爷也算是我的半个儿子了。王妃你真的是个性情温和的人，我们王爷他，别看起来觉得他傻，但实在的他也没有多少心眼儿。老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了。这京城啊就是个华丽的墓场，吃人不吐骨头的。若是我这把老骨头哪天真的没了，还求王妃你好好照顾王爷了。到那个时候，他真的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我……”
颜九卿轻咬着下唇，眸色慌乱。她紧紧地缠起两条眉，不敢开口答应。
“嬷嬷，未来的我们皆是泥菩萨，自身难保啊。”
“老奴知道，老奴只求娘娘您能对王爷尽心就好。”
颜九卿轻轻合上疲惫的眼皮，脑海里皆是男子的一颦一笑。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喃呢起来。
“或许吧……”
毕竟她对他的感情，她也还没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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