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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书屋 > 重生帝王妻沈念心穆子晏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如此罪名,不愿领受
 
“父皇明鉴,刚才吴大人所说,有关后宫妃嫔之事,太医院该是历来都有记录在册。只要仔细探查,当年情况如何,便可一目了然。吴大人若非要将这罪名扣在儿媳的头上,儿媳自是百口莫辩。只是当时儿媳尚是不知事的幼龄,对于吴大人所说之事,确实全然不知。”

“至于吴大人指证,儿媳是迫害惠文孝仪太子妃,皇太孙,与皇长孙的罪魁祸首,这样的罪名,儿媳更是万万不敢领受。且不说儿媳奉旨入宫当日,正好在宫门口碰上了惠文孝仪太子妃的同族亲妹,四殿下侧妃封氏,单说这两件事之间时隔月余,这样的罪名,儿媳听着都觉得滑稽至极。”

“另外,在木兰围场之时,冲撞了皇长孙,无意使其残毒复发之人,也并非是儿媳。既是如此,吴大人方才所说的桩桩件件,恐怕也做不得什么证据吧。”

沈念心连番几句话,便将众人的理智都拉了回来。

她这话说得,俱都条理清楚,半点儿不错。吴会南所说的话,乍一听是挺唬人的,但是细细一想来,这些事儿,确确实实也怪不到人家四皇子妃的头上。

而吴会南既然今日必须要将四皇子妃头上的罪名给钉死坐实,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揭过去。

“四皇子妃此言差矣。臣并非说您是害人之凶手,而是说您的命格煞气奇诡,于皇室宗祠有碍,于大铭国祚亦是有碍!”

扑通一声,太后刚要站起便倒回了椅子里。这样的话,她无论如何也是听不得了。若是让先帝爷和列祖列宗知道,她没有替皇帝管好儿子们的婚事,而让这样一个与大铭国祚有碍的女人入了皇室玉碟,她将来还有何颜面去面见先帝爷?

“一派胡言!”穆子晏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若是再让吴会南这么说下去,难保不会真的引来诚明帝和太后的忌讳。

“老四!”诚明帝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微有不悦。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中,最冷静淡然的老四都如此沉不住气,而且还是为了个命格不好的女人,他自然心有不悦。

沈念心见好好的局势忽然又被穆子晏打乱了,连忙朝他使眼色——若是再敢坏小爷我的好事儿,回府之后殿下您可甭想迈进椒茶苑半步。

见穆子晏终于被“镇压”了下来,沈念心这才又转头去与吴会南对质:“吴大人,既然您说到了命格,那就不必拿莫须有的旧事来往本妃头上栽赃了。本妃幼年时,也曾翻过几回有关命理术数的书。对命格之说,也略有几分探究的兴趣。今日听闻吴大人您乃是命理一道的佼佼之人,便起了讨教的心思,有些疑问还想请吴大人您来为本妃解答一二,还望您不吝赐教。”

吴会南身形一僵。却不想,从小名声就不甚好听的四皇子妃,竟然还是个通命理术数的?

这确实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而上头那人,也并未交代过。

可话说到这儿,他也不能避而不答,于是只得低声应道:“四皇子妃但说无妨。”

沈念心微微一笑,道,“命格的测算,取自《周易》之中,天命一章。择周星天数定命,观生辰八字立格。然世间之事,大抵有个因果循环。星宿轮回,天象返缓,再加上天干地支纪年之法,无论是周星天数,抑或是生辰八字,有两个人是同样的命格,也是有可能的,本妃说的可对?”

她这番说辞,即便是对于吴会南这等熟通命理之人也觉得甚为新鲜。至少他为人相看八字这么多年,还未见过有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

不过吴会南虽然惊讶于她对命理之道的了解并非只是说说,但也只当她是急于脱罪才信口胡说。此时他心中却想,上头那人布置得如此缜密,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脱罪呢?

于是吴会南便爽快地回应了:“四皇子妃所说,不无道理。只是臣方才测算的那个八字,虽主阴煞,却也是命格极贵,非居高位之人所不能有。若是四皇子妃想在后宫中寻一个和您相同八字相同命格的人来顶替,想来是不太可能的。”

“吴大人说的对。”皇贵妃及时出言,道:“若是平时,为了还四皇子妃一个清白,这人是该好好找找。可是这会儿,祥昭容母子可还情况不明地躺在后殿里昏迷呢。陛下可要早作决断才好——”

“皇贵妃的意思,难道是要本殿正妻来做这个替罪羊吗?”穆子晏眸色锐利地盯着皇贵妃,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心思和眼光。

皇贵妃正要说什么,却被沈念心截去了话头。只见她温婉地朝穆子晏福了一礼,语气娇柔却又无比淡然笃定,道:“殿下稍安,一炷香之后,真相自见分晓。”

穆子晏可以对所有人横刀相向,却唯独对她,从来都是半点儿也舍不得违逆她的意思。

沈念心又看向吴会南,而脸上早已敛去了方才优柔温和的神色,显然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耐心,眸色锋锐地划过他的脸,看神色,竟然与方才的穆子晏有几分相似。

她沉声喝问:“吴大人方才指控本妃命格奇诡,于皇室宗祠不利,于大铭国祚亦是不利。现在本妃再问你一句,是否坚定方才的说法,认定本妃的命格于我大铭国祚有碍,不利宗祠?”

吴会南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娇小的身板儿竟会爆发出如此的气势,当即便被震慑住了,可待缓过神来之后,更多的确实一种屈于人下的羞恼,和对身后满门性命的担忧。

他双目赤红,道:“下官不看身份,只断命格。您的命格便是刑克双亲,克夫克子克宗庙,五服六亲,无可免灾,这一点,臣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来作担保。今年豫州遭灾,恰逢四殿下迎娶您入府为正妃。可见苍天早有提醒——”

“来人,快将她给哀家——”太后好不容易缓口气儿来,听到这儿却是怎么也听不下去了,当场便要发落了她。结果却被沈念心悠悠一跪给抢了白。

“陛下明鉴。”沈念心这一回,却没按照规矩叫一声“父皇”,说实话,也不为别的,就是她心里忽然就不待见这么一拨人。“逝者英灵在上,身后污名难洗,沈氏念心愧对庄靖懿皇后。若是今日不能为庄靖懿皇后洗雪污名,妾身自是无颜苟活。陛下若要赐三尺白绫,妾身也绝无怨言。”

众人一听她说到庄靖懿皇后,俱都神色骤变。果不其然,就连诚明帝和太后,在听到了庄靖懿皇后的谥号之后,也都面色微变。

若说场上最镇定的,便该是穆子晏没错了。

“你这是何意?”诚明帝眉头紧皱,沉声问询。

沈念心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妾身自幼失怙,幸得祖母亲自教养。不说家学渊博,却也读过几本书。妾身方才说曾翻阅过有关命理术数之典籍,不为旁的,这期间确有些庄靖懿皇后之故。吴大人既是三品朝值,想来不说通晓古今,熟读史书总是有的吧?不知吴大人可知晓,昔永安年间,庄靖懿皇后曾主持修正过一次编年历法。”

“这与你所说之事又有何干?”皇贵妃眼看着被她算计的人没有半分本困住的窘迫,反而东拉西扯地胡说一大堆,让本就有些胆怯的吴会南更加站不稳了。她眸色阴冷,心中暗恨,尖刻地质问道。

沈念心恍若未闻,只自顾自地说着:“妾身幼时读《周易》,对命理轮算略知一二。今日无端遭此祸事,心中实难领受。妾身不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更不愿四殿下因为妾身被栽赃构陷而蒙羞。妾身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四皇子府的门楣因为妾身而被抹黑。”

“沈氏一族乃将门之后,自来是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今妾身愿以性命作保,如若妾身当真是吴大人所言,那等命格阴煞奇诡,不利宗祠之人,妾身愿自请玉牒除名,以死谢罪!”

沈念心恭敬地朝诚明帝伏地叩首,却并不是因为敬畏,而是因着诚意。

这样的场景,很是让人心跳起伏。跪在殿中央的那个瘦弱女人,此时头上正悬着一把随时会要了她的命的利刃,而她却始终不卑不亢地安然自处。即便她现在正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却仿佛能让人看到她挺直不屈的风骨。

诚明帝也觉得这种感觉甚是奇怪,明明不利宗庙,有碍国祚是滔天的罪名,可是他却无法发将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和那样的命格联系起来。

也不知是顾念她与沈贤妃的亲近关系,还是心里对她真的存了几分探究之意,诚明帝确实没有立刻降职处置她的意思,反而给了她一次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起来回话。”即便她命格真的不祥,此时仍是皇子正妃,该有的尊荣不该摒去。

“谢陛下。”沈念心站起身来,理了理并没有褶皱的衣袖,脸上还带着浅淡自得的笑意,哪里像是尚未脱罪之人的样子。

穆子誉神色怔忡地看着殿中央的那个身影,思绪渐渐抽离,心口忽然酸胀得发痛。

还是苏雅雅拽了下他的衣袖,才让他回过神来。

“殿下,妾身有些累了,不如……”

穆子誉却看也未看她,目光落在那抹湘妃色身影上,再挪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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