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洛子婷送回家后，他坐在车上很久，还是放弃了要去公寓的念头，静静地坐在车上点了一根烟，良久才发动汽车离开。
洛子婷从窗户看下去，看着那辆车在楼下停了很久才离开，也不知道唐柏斳是担心她，还是怕她绕过自己家去了什么别的地方，她愣了一下，直接把脖子上的项链给扯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
脖子上被项链磨出一小圈的红她也没有在意。
中控台上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唐柏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名字，把车停到了路边，打起了应急灯。
“唐总，你说心程病了？为什么我之前好像看到了一个和心程长得一样的人在商场买东西？”
电话里面传来刘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疑惑。
是啊，一个生病的人，怎么会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商场呢，他想起上次高志汇报的内容，公寓里的那个女人确有出去过，的确回去的时候拿了很多东西，应该是去商场了。
也许刘静看到的就是那个女人吧。
“你可能看错了吧，不过心程最近的确又受了伤，恢复了一点记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她？”唐柏斳从匣子中摸出一包烟准备点燃，随后又扔了回去。
杨心程说，在车上抽烟，熏死人了。
“唐总，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和我见个面，我是心程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详细讲，我也想跟你说一下我的想法。”
唐柏斳应了下来，地点随刘静定。
刘静关了手机，选在了杨心程和唐柏斳经常去的餐厅，点了水晶虾饺和九分熟的牛排，她不知道唐柏斳的喜好，但是她知道杨心程的喜好。
爱屋及乌，只要是杨心程喜欢的，就算唐柏斳不是非常喜欢，也一定不会讨厌。
唐柏斳来的时候刘静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落座，把随身携带的香烟和打火机放在一边。
“什么时候唐总这么喜欢抽烟了？以前可是看不到你随身带烟的。”刘静说笑着，想起了和她见过面的杨心程。
她笑得有些嘲讽，在心底和杨心程对话，你看，你不在他身边，他连抽烟都变得频繁了，所以人的习惯不会骗人，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多半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口说无凭。
“事情有点多，解解闷。”唐柏斳看着一桌子杨心程喜欢吃的东西，一时不知道怎么下筷，往常他都是往杨心程碗里夹东西，现在喜欢吃这些的人没有坐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唐总，开门见山吧，我那天碰到的人，是不是心程？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她生病了？”刘静丝毫不拐弯，她没准备乖乖吃完这顿饭就走人，既然人都约出来了，自然就是要知道些什么的。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是心程最好的朋友，有些话我也不怕告诉你，现在出现了两个心程，说实话，我不太好辨认，你有什么看法？”唐柏斳见刘静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己也不拐弯抹角，今天能赴约来吃这个饭。
他就是想看看刘静怎么说，他自己不好判断，说不定从她的好朋友那里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刘静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看了唐柏斳几分钟，最后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出事的那段时间，我和心程接触的不多，你说她回来了，我见都没见过，那个健全的心程，我也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而已，连你从外貌习惯上都分不出来，那我这个和两个人都没有深入接触的人，更加懵。”
她夹了几个水晶虾饺放到嘴里，还是一样的味道。
看来唐柏斳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这样心程扳回一局的胜算还是很大的，但是心程告诉她的是，必须查出这个女人的目的，并不是马上把她从唐柏斳身边驱除，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
“刘静，你说，一个人如果失忆了，性格会变吗？”
唐柏斳的筷子都没有动过，桌下的手不停地在衣角处摩擦，如果是杨心程，肯定会问他又在想什么，他扯出一抹笑，用另一只手抓住那只手，双手交叉放到了桌面上，面目自然地发问。
刘静依旧摇头，“这你让我怎么说呢，有些人失忆之后就疯疯癫癫的，那是受了刺激，本来失忆这件事就是有很多因素造成的，你能想到这个问题，自己肯定已经做了打听，又何必问我呢？”
是，何必再问她，自己都已经和医生确认过两次了，这个问题不可能得到明确答复。
他没有心情吃这个饭，既然刘静已经知道了有两个杨心程，那就找个机会让她去和洛子婷接触接触吧。
他拿上桌子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是近日的疲惫让他眼下挂了一层淡淡的乌青，下巴也不是那么光滑了，就算如此，给人的压迫感一点都没有减弱。
人中豪杰就是豪杰，再怎么颓靡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刘静咬着筷子想道，看到准备离开的背影，她开口喊住。
“唐总！你记得萧杨挽着你的时候，杨心程是怎么说的吗？她说，你再碰一下试试！”刘静模仿着杨心程当时的语气，杨心程具体说了什么，她不是每个字都记得清晰，但她永远都会记得那天，杨心程表现出来的怒气。
唐柏斳顿住，那个充满醋意又霸道的杨心程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身影和洛子婷完全就重叠不起来。
不知道刘静是随意提起，还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没有反过身去看刘静，走到前台结了账就匆匆离开了。
刘静透过落地窗看着唐柏斳从餐厅门口出去，背影单薄却挺拔，浑身都冒着贵气，她能看到，唐柏斳好像又坐在车上点了一根烟。
杨心程啊杨心程，你要是再不回到他身边，这个男人就要一直跟烟作伴了！你讨厌的东西。
刘静收回目光，抿了抿嘴唇，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件事她一个人可不好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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