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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书屋 > 画堂春:夫人,侯爷他又病了江画意宋无尘 > 第十六章 筹酩
 
“江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萧少晗看着江画意,眸中带惊。

眼神扫过江画意怀里的小猫,萧少晗更是疑惑。

莫说现在已经是亥时已过,便是江画意白日里一个人出现在街道上,也是不寻常的。

这种情景下看见熟人,唯一怕的便是熟人告诉别人罢了。

但江画意心里隐隐觉得,萧少晗并不是那种多嘴之人。

主意打定,方才的那一抹慌张已经悄然而逝,她神色淡然地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在这里?魏王世子不是也在这里吗?”

萧少晗出宫来亦是有事,只是和江画意不同,他是政务在身,特有建文帝批准的,被这一问自然不慌。

早前定北侯府那一面,萧少晗便发现江画意一双眼睛生的格外出彩,此刻本就又黑又亮的翦水秋瞳莹莹生辉,被“抓包”也是一派比他还淡然的样子,萧少晗不由失笑:“也罢,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江小姐若是不方便说,我也不会强求。”

“只是江小姐一个人在外,着实有些不安全。”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少晗眼睛看着江画意,一眨不眨。

在一片夜色浓重中,江画意可以清楚地看到萧少晗眼睛里波光粼粼,如万里水波一般平和淡然。

却是勾唇一笑,萧少晗还没有看清楚江画意那笑容到底是何般芳华,只觉一阵怔愣,再反应过来时江画意已经从眼前消失。

萧少晗抬头,便瞧见江画意稳稳立于墙头。

夜色厚重,萧少晗看不清楚女子脸上是何表情。

“魏王世子不必担心,今日我们俩偶遇一事,还望世子帮小女保密,小女感激不尽。”

江画意清脆空灵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传来,似空谷幽兰,鸢啼凤鸣,无比悦耳。

半晌,萧少晗面上露出了笑容:“好。”

一诺千斤重,更何况是堂堂魏王世子的承诺。

江画意心下稍安,怀里抱着新茶,便闪身离开了。

红月楼,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江画意一进楼,便报了筹酩信中提及的房间号,随后,便有一个小厮引着她去了筹酩所订的房间。

房间布置摆设低调而又奢华,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桂花香,江画意侧目看向一旁。

少年穿着一袭石青色的锦袍,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浓黑的剑眉,黑亮的双眼,挺直的鼻梁下,唇线微抿。

这便是如今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暗林明面上的主子,筹酩。

从江画意进来的那一刻,筹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并未转过头来。

“来了。”

筹酩的声音极其富有磁性,似有魔力一般,可以将听到他声音的人的心牢牢攥住。

江画意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唇角扬起了笑容。

“来了。”

江画意走到筹酩身旁,见筹酩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棋局正是剑拔弩张之时,稍一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江画意拿了一颗筹酩对面的黑子,自然而然地落在棋盘上。

两方局势瞬间拉开,白子输了。

“你的目光还是如此老辣。”

筹酩摇了摇头,唇角溢出了一抹笑容。

抬头见江画意手中抱着的猫,眸中微讶。

江画意轻拂衣袖,坐到了筹酩对面,淡淡道:“在定北侯府的后花园里捡的,怎么样,可爱么?”

仿佛是为了回应江画意的夸赞,新茶极其乖巧地叫了一声,声音娇滴滴地如三月黄鹂鸣叫,极其挠人心。

筹酩只是笑了笑,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江画意所言的另外四个字上。

“定北侯府?”

“我听说定北侯府的人可是拿你当自家人来着,你这样说未免也太薄情。”

筹酩说的话很直接,江画意却不以为然,只是推翻了棋盘,然后抬头看着筹酩:“重新来一盘。”

“行。”

筹酩看着江画意,只是笑了笑。

“临安之事进行如何?”

江画意落下一子,问道。

“毫无所获。”

筹酩落下一子,答道。

新茶大抵是有些不舒服,在江画意怀里动了动,江画意放开了在新茶身上的手,然后新茶便立刻从江画意身上跑开了。

江画意目光只盯着棋子,一派波澜不惊。

临安之事,她每次与筹酩都要例行公事一问。

但筹酩清楚,江画意看着淡然,实际每次问的时候,江画意言都隐隐有着期待。

“最近红玉阁倒是有些动作,似乎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想探查一下,说不定有机会粉碎红玉阁。”

筹酩说完这句话,便看着江画意。

筹酩和红玉阁是有深仇大恨的,帮助江画意建立暗林,筹酩也不仅仅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复仇。

本以为江画意会不甚在意,筹酩却见江画意突然抬起了头,道:“小心。”

便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筹酩目光微闪,唇角继而露出了笑容。

“对了,我这次倒是带来了两个人,我想你应该会很高兴。”

听见筹酩这句话,江画意抬起了头。

只见筹酩嘴角微微一勾,拍了拍手,两个女子便走了出来

“姑娘。”

两个人对江画意行礼,目光和话语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整整三年,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又见到了姑娘。

而且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看着姑娘受欺负却无能为力了。

“扶瑾,珊瑚,你们怎么……”

向来波澜不惊的江画意此刻眼睛睁得大大的,足以看出她对两人的出现是多么震惊。

“你们不是回老家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扶瑾和珊瑚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筹酩。

“她们可不是回老家了,而是差点死在老家了。”

筹酩此刻嘴角依旧泛着笑容,只是那个笑容泛着寒意。

一瞬间,房间里就全都安静了下来。

“是谁?”

“不知道,谁知道有多少人恨你,又巴不得你身边的人都死了呢?”

筹酩的笑容看着冷冷淡淡的。

江画意的拳头紧了又紧,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抬头看向扶瑾和珊瑚。

“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们。”

江画意身边原是有四个大丫鬟的,除了随自己一同前往清心寺的墨色和留在将军府的秋言,另两个便是扶瑾和珊瑚了。

若不是因为她大闹将军府,或许扶瑾和珊瑚也不会离开。

也不会差点死在老家。

可是当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当她推开棺材盖时看到的那一幕。

宋玫虞的胸口上,一大片晦暗的污渍,江画意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她伸出颤抖的手过去,在碰到宋玫虞衣裳的那一刻猛地一颤。

一大片浓重的血渍。

血渍太重,她都感觉不到这衣裳原先是什么材质的了。

指尖猛地回握,又猛地张开,最后,江画意的手终是颤抖又坚定地朝着那片污渍伸了过去。

就在宋玫虞的胸口上方,一个窟窿呈现在江画意面前。

江画意瞳孔猛地一缩。

宋玫虞胸前的皮肤像鸡皮一样僵硬,竟是被吸干了血,一滴也不剩!

一滴也不剩。

江画意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灵堂里突然刮了一股寒风过来,江画意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她的双眸中尽染上了害怕,惶恐,还有无助。

只是这偌大的灵堂,没有一个人能安慰她。

再也没有人能安慰她了。

江画意终是晕了过去。

往事历历在目,那晚的寒风似乎也刮在身上。

江画意只觉自己全身都被淬满了寒冰。

母亲被人吸干了血,只能说明一件事,母亲的秘密被发现了。

那时她因母亲身死之谜还有油然而生的恐惧而情绪失控,要求父亲定要抓到伤害母亲的凶手。

可是她高估了父亲对母亲的喜爱。

当她苦苦哀求,拉着父亲,让他亲眼看母亲身上的伤口,好让父亲为母亲报仇。

她凄凄哭诉,声嘶力竭。

可是父亲看着她,如同看一个疯子一样,冷漠眼神中满是不解。

他说:“画意,你疯了。”

然后江画意被送到了清心寺,然后扶瑾和珊瑚因为教唆罪,被赶出了将军府。

“姑娘,你别这么说,当年的事情,奴婢从来没有怪过姑娘。”

“是啊姑娘,若不是有姑娘每年接济我们的亲人,他们的日子恐怕会更加难过。”

扶瑾一向沉稳,可珊瑚却是曾经和冬灵一般天真可爱的,如今却也和扶瑾一样了。

江画意看着扶瑾和珊瑚,眸光深沉。

半晌,她突然转向筹酩,然后对筹酩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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