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眼神乌沉沉的，眼底的渴望直白得可怕。
“我跟陆辞风解释了当年的事，捕风捉影也好，挑拨离间也好，都是我蓄意预谋的，你半点都不知情——可惜陆辞风那混蛋还是不信，小宛，我真不是个好人，当年我弄出那么多幺蛾子，是真的想把你抢走的，可是你这傻子……”
当初还站在他那边，为此还受伤流产……
说到最后，他也说不下去了，故作洒脱的话真是越说越难受。
“我不劝你了，剩下的日子……你要开心。”他用力的握了握程宛细瘦的手，废了好大劲才把话艰涩说出口：“如果你后悔了，哪怕只剩最后一天，也要记得找我。”
程宛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不住的点头。
生命的沙漏已经见底，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不能安慰沈谕。
也不能欺骗自己。
程宛发现最近她是越来越收不住眼泪了，动则就哭，就好像是要把这辈子都哭完才罢休似的。
陆辞风是晚上来看她的，他来的时候程宛刚醒，见他一身冷肃的风衣煞气凛然，周身寒气逼人。
程宛想起身，但被他走过来按下，他沉声问：“退烧了吗？”
程宛一愣，心想沈谕果然什么都没说。
她浅浅的笑了：“没事了。”
陆辞风皱眉，声音沉沉：“可你看起来有事。”
程宛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笑了下，轻声问道：“我看新闻了，秦家操纵股市攻击陆氏，你应付得过来吗？”
“强弩之末，不足为惧。”陆辞风轻蔑的语气里带着一股霸气，突然又想起什么，迟疑的补了句：“秦如清的孩子，不是我的。”
程宛愣住。
秦如清的孩子竟然不是陆辞风的？
陆辞风看她满脸惊愕，他抿唇声音低沉而冷漠：“她乱搞怀上的，秦家想拉我上船就弄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我将计就计。”
程宛喉咙梗得厉害：“可你为什么……”
明明是假的，你为什么那么对我？
陆辞风心里微微抽痛，眼睛深如幽潭，他没有解释，只是抱住她，低低道：“以后不会了。”
程宛愣怔怔的任由他抱着。
他没有松开，想到沈谕今天视死如归的来找他，把所有的事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跟程宛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他信与不信都没那么重要了，对于程宛和沈谕，他不过是缺了一个名正言顺发泄怒火的借口，还有原谅她的理由。
沈谕都认输了，他还计较什么？
陆辞风在心里叹息一声，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似有若无的吻了吻：“小宛，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这么唤过她了，横在他们中间的心酸世事早已斑驳。
“辞风，我真的没有……”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了。”
陆辞风并没有发现，靠在他肩膀上程宛已经泪流满面。
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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