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的心忽然被惊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背后似乎有双布满贪欲饥饿血红的双眼在垂涎自己，急急回头看去，却是一片黑暗。
无底洞把她的灵魂拉向了别的地方。
凋零的记忆在一片片回溯。
耳边传来一声声殷切的呼喊。
她猛然睁眼，看见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想起来了。
当时她和旱魃大战三天三夜，民不聊生，为了更多的百姓，各大门派下了一个决定——把她旱魃一起湮灭在那片焦土之中。
但，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以她当时的资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旱魃的对手，是谁！
是谁！
暗夜中又一双苍白的手递给了她一个精致的瓷瓶，她能看见那人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却看不清那个面容。
“师妹，吃了它，你的灵力就会暴涨，增进数千年修为，这东西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你莫要浪费。”
“为了师兄和我们，你必须吃了它。”
“师妹，这是师兄让我给你的，这不是我们的决定，这是景蓝师兄说的。”
林婉如紧紧抓住了眼前人，眼角缓缓渗出了泪水，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从那片虚空中挣脱出来，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心脏莫名缩了一下。
“为什么。”
唐衔一头雾水看着眼前人，只是在接触她眼角泪水的时候，心也跟着顿顿疼起来，想给她擦拭掉，却被林婉如一把拍开了手。
她脸上此时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决绝，失望，绝望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唐衔的头一下子如针扎一般的疼。
“难道是为了师姐，所以宁愿让我死吗！为什么！”林婉如歇斯底里的质问着，她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谁，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难受极了。
她只知道那种被所有人抛弃被所有人背叛的感觉。
林婉如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
她失去了理智，只想疯狂的找一个发泄口。
有什么在她周围凝聚，却一瞬间烟消云散。
林婉如最终还是脱力的倒在了床上，凝望着房梁，呆呆泪流。
唐衔上前，缓缓擦拭她脸上的泪滴。
他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人救活了。大家都知道误会你了。”
这一句话，似乎和某个时空的另外一个重合，林婉如转头，忽然发现眼前人的面容有些陌生，却又格外熟悉。
“包括你吗？”
唐衔愣了一下：“我从没怀疑过你。”
林婉如想从他那双漆黑的眼中找出来一点什么，但里面全都是坚定的信任。
她怎么了。
她怎么把唐衔当成师兄了呢。
师兄是师兄，唐衔是唐衔呀。
可是一看见他，那股情绪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唐衔被她水光潋滟的双眼看的心钝钝的疼，难受极了，就连眼睛都有些模糊，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之于你，到底是什么。”算什么。
唐衔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应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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