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琴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厉爵深终于会给自己一点反应。
但厉爵深虽然停住了脚，却是再度看向了何玥泽。
从始至终，他唯二会看的人，除了董兮瑶就是何玥泽。
就算偶尔和她说一句话，眼神都没有在看她。
在他的眼中，她是彻头彻尾的透明人。
何玥泽也沉默。
何晓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想过要让她闭嘴。
当初为厉爵深挡那一颗子弹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他还自己什么。
扑过去，推开他，纯属本能。
甚至在子弹击穿他胸膛的时候，他甚至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命活下来。
可是，目光在碰触到董兮瑶的时候，他却又迟疑了下来。
如果……他说如果……
自己和厉爵深的友谊已经再无复原的可能性。
那就让他彻底和他算清所有的账，那又如何？
良久。
厉爵深的声音才起伏在这静默的病房内。
“你要我还你什么？”
他问何玥泽。
何玥泽依然沉默。
让他把董兮瑶给自己，抵过救命之恩？
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就算是他再想得到董兮瑶，也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过了好一阵子，何玥泽才终于闭上了眼，身体似乎在隐隐颤抖，压制着什么情绪。
“我……不需要你还什么。爵深，我从没想过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回报。”他的声音也带着控制不住的发颤，“你带兮瑶走吧。如果你对不起她，到时候，再说还这个字。”
他的挣扎，看的厉爵深也是深皱眉。
挚友想要什么，他知道。
或许，这辈子欠何玥泽的，再也还不起了……
但是董兮瑶，却是绝对也不可能放手的。
眼见着厉爵深又要离开，何晓琴咬了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地开口：“爵深哥哥，我哥哥的性格，从来都是与世无争，从小到大，但凡是你喜欢的，他都会让给你。从来没和你争过什么。可是你呢？你想过要给他什么吗？”
这一次。
厉爵深的眼神，终于浅浅地滑过了何晓琴。
何晓琴忽视他眼底的寒意，继续逼问道：“我哥哥面薄，又很重情谊。爵深哥哥，我不是要谴责你，可是如果没有两年前，他替你挡那颗子弹，你早就死了！还轮得到现在和兮瑶在一起吗？”
“你想说什么？”厉爵深寒森森地问何晓琴。
“我、我只想给哥哥讨一个公平而已！”何晓琴看向了董兮瑶，“假如说，兮瑶真的是和你情投意合，哥哥再喜欢她也不能横刀夺爱。可是爵深哥哥你知道，你不过是利用兮瑶治疗你的洁癖，而兮瑶也不过是因为认知障碍而错把你当爱人。你们在一起根本就是个错误，为什么你不能及时结束这个错误。成全我哥哥和兮瑶呢？哥哥他可是真心爱着兮瑶啊，他连命都可以给你，你却连一个女人都不愿意给他。爵深哥哥，你真是太薄情寡义了！”
这么长一串话，让董兮瑶径直呆愣在原地了。
何晓琴在说什么，认知障碍……错当成爱人……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头脑里乱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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