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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食粮大典

“哦!??”爱娇刚才是故意的,玉手轻抬把新被子就铺在床上内侧,翻来覆去在秦朗身上爬过来爬过去。

全身就一袭粉纱笼罩,哪里经得起如此大的动作,挥手之间就是白藕翠柳招燕归,水袖带着股股的香风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在秦朗的脸上。

这对人家来说就是专业技能展示,来吧展示!是时候表现实力了!好娱楼给评的金秤杆知道嘛!要是没有迷倒众生的实力,怎么敢卖出百金的起步价。

秦朗那?!!……抱歉了,他现在属于被调戏的,三下五除二就ko在地,看他狼狈汗颜的捂着下面,爱娇盈盈下拜行礼就告退了,临出门还给秦朗回了富有深意的一个回眸一笑。

狼吼一声!不管不顾,掀开被窝,秦朗双脚直接下地,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到门口要把这个惹火自己的娘们给按回来,老子刚才是没注意!一不小心马失前蹄而已,你笑什么笑,老子叫你哭一宿!

太丢人了隔着两层被子,自家兄弟还没露头就一溃千里啊,看人家脸上那种惊诧带着鄙夷的目光,我擦!老子不能忍了,我非让你看看什么是穿越时空的神棍!

“妖怪,你哪里跑……吃俺老孙一棒!”秦朗光着脚,身上就敞怀袒胸披着一件衣裳,下半身光着毛茸茸大腿就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和爱娇也就三步距离,爱娇那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极尽魅惑勾搭。

按照技能培训手册,这勾引男人,最关键在于勾而拒之,使得男人以为被勾引了,既然近身就应该水到渠成之时就需要推拒开来,此时男人会迷茫会羞怒,再勾引,循环往复……

就在爱娇投怀送抱假装被秦朗老鹰捕食难逃魔爪的时候,旁边的客房里面传来啃啃的咳嗽声。

把两人都吓得一身冷汗,刚才太投入,毕竟都是少男少女,这得意忘形、春心萌动早就把周边抛在脑后十万里路遥,此时听到人声,反而吓得如同受惊的鹌鹑。

爱娇连忙整理好仪容,生怕别人看到,快速的蹲身行礼低声说到:“大人天色已晚,请早点歇息吧。奴告退!”

看着佳人从怀中就这么快步溜走了,贪婪的闻了闻手中的清香,回味一下刚才那个手感,恩!!!刚才谁他妈出声啊,这么没眼力价是吧!

皱着眉头,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左右寻找一番,才发现那是张管家就住在自己边上啊,不由撇嘴,心中怒火中烧,噔噔蹬几步就走到管家门口刚要抬手拍门,里面就传出张管家的声音。

“孝子之丧亲也,哭不偯,礼无容,言不文,服美不安,闻乐不乐,食旨不甘,此哀戚之情也。三日而食,教民无以死伤生。毁不灭性,此圣人之政也。丧不过三年,示民有终也。为之棺椁衣衾而举之,陈其簠簋而哀戚之;擗踊哭泣,哀以送之;卜其宅兆,而安措之;为之宗庙,以鬼享之;春秋祭祀,以时思之。生事爱敬,死事哀慼,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

声音阴阳顿挫,有起有伏,那是标准的书生朗诵诗篇的语调,语速平和,声音低沉,满怀着激情和崇仰,语气极尽恭敬。

动了动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秦朗在管家门口拱了拱手,扭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到了房中重重的趴在床上,翻身挥手扇灭了火烛,蒙头而睡。

为啥啊,人家那是在读《孝经》,刚才那段是孝经里面最经典一段丧亲篇章的内容,那是孔夫子教育后人在双亲去世之后,作为后辈应该如何做才算尽孝。

这是指着光头说秃子,秦朗也不傻,这孝经没看全,可也听过几段里面的内容啊,人家读这个就是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现在身带重孝,正所谓丧不过三年,示民有终也。

连村长和老童生都规劝自己要小心提防那些清倌人,自己都因为这个事情把堂中位都丢掉了,此时要是一个把持不住,恐怕酿成大祸啊。

作为秦家的管家张管家在主子家还没睡下时候,他那里敢睡觉,就算躺在床上也是睁着一只眼睛,竖着耳朵听着主人家的墙根。

这爱娇姑娘悄悄跑出来,进了主子的卧房,躺在边上房间的管家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男女推搡调笑之声可是声声入耳,几次想要跳起来出声呵斥,可一想啊,自家这个主人还是年少血胜,刚刚当官吧还稚嫩的很,这世面见的少太多了,面皮想来是极薄的啊。

要是自己突然蹦出来公然指责或者扰了主家的好兴致,说不得自己刚刚升上管家,转头当场就被打出家门。

虽然主家升了自己当管家,也没开口说过自己的佣资是按照多少给付,自己的佣薪那是甘家给付的,按照规矩自己成了管家,那么……甘家就要按照甘家的管家级别给自己发佣资了。

掰指头一算,张管家两眼都冒火花,这可是四倍的收入,那里敢和自己的银钱作对,好容易成了管家,可不能扰了主家兴致落下不好的结果!可要是自己不出声,那么明天天亮生米煮成熟饭,那么作为秦家管家自己可是大大失职,因为自己闻而不言,没有挺身而出,造成主家失德不孝,那可是彻底断送自己的未来啊。

就算自家主子不会怪罪,恐怕这名声也臭了,将来在主子家也会落下污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管家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但凡和主家有任何关系,管家就必须参与,就有职责去维护。

眼看二人在院中嬉闹,那主子爷居然袒胸露乳,那清倌人更是轻佻只穿了一袭薄纱,就算月下朦胧也能看出春光乍现,这若是平时,他当然两眼一闭当作啥没看到,那是主家内宅嬉戏之事绝对不能听不能问不能看不能管,有多远他就逃多远。

可现在不行啊,这主子去北城郡考堂中都因为不居丧而被夺了大夫位了,要是再犯事,这功名名声可就全毁了,自己既然是管家拿了四倍原来管事先生的佣钱,就要尽职尽责才行。

狠狠拍了一下腿,壮着胆子啃啃两声咳嗽传来惊吓了院中一对野鸳鸯,正要欣慰的躺下就听门外呼吸沉重,脚步落地有声。

坏了!主子家怒了啊,这可如何是好?一旦主子进来肯定是怒火中烧,这没事被人打断,岂能饶了自己?这时候主子脑子里面那里有一丝理智,和他讲道理,他能听吗?

灵机一动,随便拿出一本账本,坐在椅子上,张管家就开口背诵起《孝敬》来。这短短的丧亲篇就几十字罢了,一连念诵了三遍,耳边听着门外声音渐远,又听旁边房子有人进屋,看外面灯光已经熄灭。

这时候张管家才收了念书声,趴在窗口查看了好一会,才长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让小心肝重新归位好生安放。

一夜孤枕难眠,刚才要不是那位爱娇过来闹挺一下,说不得秦朗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可人家借着送被子这个由头,不就是明目张胆来送温暖嘛,这可难受了。

所谓幼狮嗜血,欲罢不能啊!秦朗默默的瞪着眼睛枕着双手在脑后,脑中可是默背关关之声。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悠哉游哉不知道,秦朗反正睡得那是一塌糊涂,半睡半醒正在坐着春秋大梦,就听门外一阵噼啪作响,众人喧闹声骤然而起,不由晃着脑袋,扣着牙推开房门,被刺眼阳光一照,眼睛都酸痛,努力撑开眼皮,映入眼帘得场景让他猛地受到惊吓。

“给秦大人请安,恭喜秦大人,贺喜秦大人!”

随着一声高声呼和,就看全村老少按照长幼秩序排队齐齐跪倒在地,看着满院的村民,还有更多人都是跪在外面,秦朗懵逼在当场。

昨天刚刚荣升秦家管家的张管家可满脸通红神奇非常的站起来张开双手高声叫道:“承蒙诸位乡亲抬爱,我家主子秦家公讳朗,由朝廷请赐下九品太平员外郎荣恩,德庇村邻……”

由老村长作为木作营代表恭恭敬敬的献上了一个大木碗,里面是上好的稻米做的大米饭,中间插着一根宽大的竹木片。

在民间吃饭都是用木片或者竹片的,筷子?那是叫做双箸,只有士大夫阶级才可用,秦朗是九品太平员外郎,他是可以用筷子的,而这碗饭是平民进奉的,就只能用木片。

这碗饭可有讲究,昨天不算,今天一早天都没亮,那些被连夜快马轻骑火速通知的各个村子都接到了最高级别的通知,木作营出了官员家身的人物了,务必太阳升起之前赶往老营。

这碗饭叫做百家饭,里面的每一粒米都是各家精挑细选而出,代表整个木作营将近四百口人,每人从自己口中拿出一粒米供奉给这个新任的大官人。

秦朗手捧这碗饭,感觉无比的沉重,老村长双眼含泪,嘴唇哆嗦几下,声音没有出来,眼泪就首先滴落。

擦了擦老眼,语气沉重的嘶吼道:“秦大人请用箸食之!”

边上的张管家看秦朗不明就里,看表情就知道秦朗被感动的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正在发呆,连忙在耳边附耳小声提醒道:“官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民者,服百官辖制而奉上苍恩泽,聚万家之口食果一人腹者官,驭百官而食者君王。……大人吃三口吧,这是万民景仰!”

“吃三口!?”

突然从一个大学毕业的工程师成为一个村子的小郎中,秦朗并没有把这个世界当作自己的根基,只是当自己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从未投入过多的热情,可此时此刻手捧这碗饭,看着下面跪倒满地的村民的渴望的目光。

胸口如同万金巨石捶过,重重的拍在心口上,哽噎这个词那么罕见,从未体会的一种情感从胸中激荡开来。

第一口米饭吃在口中,张管家就朗声高声颂道:“一口粮,五谷丰登,沐!……天地洪恩。”

众人双掌伸开在面前平端击掌,众人的掌声响成一片,磕头之后都等着秦朗吃下第二口。合着眼泪,秦朗吃下了第二口米饭在嘴中努力的咀嚼。

“啪!”

“二口粮,感众生疾苦思食而不易。”

“三口粮……受一方供养必夙夜匪懈。”

看着众人恭敬的行礼,这是作为平民对官员的最高礼节,只有官员新任地方时候,当地百姓才会举行这么隆重的典礼。

没有多么夸张的排场,所谓噼啪之声,不过是一些新鲜的细竹竿被放在火塘中点燃,因为水分被蒸发的缘故,这些烘烤的竹子就会在火中炸开传出噼啪声响,这就是古代的爆竹,可不是火药鞭炮。

官员每吃一口村民代表供奉的百家饭,就是一个誓言的形式,这第一条就是感谢上苍的恩典大家才能有饭吃,第二点就是你吃的是民脂民膏,吃下去要想着这些粮食都是百姓辛劳而来,得之不易。

第三口就是官员当众发的誓言,既然接受了这一方百姓的供奉食物,那么就必须尽到一个为官者的职责,无论多么困难重重,你都有义务和责任夙夜匪懈不敢丝毫倦怠。

这就是食粮大典,只有秦朗吃过这三口米饭,才算是正式的从法礼上完成了他的就职仪式,这是礼节同样也是千年传承的一个礼节,每一个新任官员都要如此,而只有行政主官才有资格享用。

秦朗只是一个九品太平员外郎,有名无实罢了,这个是虚荣位,根本不是官员,可木作营已经数十年没有一个正儿八经有品阶的官员出现了,就算是朝廷任命的官员都没有。

九品官这就是木作营最大的官了,而且是拥有议政专权的太平员外郎,这是可以进入县衙听审代表民愿的一个职位,它有一个特权就是可以把民众的想法直接向县级行政主官直接陈述,这地方有了太平员外郎就意味着木作营从此不在游离于朝廷视线之外,未来将会是可期的。

以前的木作营,因为没有主官,就失去了和县衙进行直接沟通的渠道,木作营的补给俸禄早就断绝,老村长每次都要派十几次人去丰城每个衙门口挨着求告,一年四季也就两季能有点东西从丰城要来,其他时间都是在求告的途中。

这就是因为你没有官,没有一个给你们说话的人,你们也不会被人重视,就算饿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的,可现在咱们这地方出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官员,哪怕他是九品官,这也足够引起朝廷重视,何况是一个食禄的太平员外郎啊,你让我们饿死可以,你总不能不管一个太平员外郎饿死的事吧。

所以,在村民心目中,秦朗就是官,就是大官人,这就是主心骨,有了他这个名号,从此木作营的补给粮就铁定稳妥了,家家户户不用为了过冬发愁了,那些吃拿卡要或者行走不便,在官府受的压迫和欺辱终于有地方发泄了。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当初光子带着一大车漆器到了丰城也就因为给不出洗手钱这种小克扣的事情,惹得全村货物定了一个次等品,那些妇孺哭倒一片,只能唉声叹气,豆大的眼泪合着苦水一起咽到肚子里。

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了九品太平员外郎之后,你看看谁敢?只要秦朗耳中无论通过什么渠道听到这种事情发生,那么他就有天然的义务代表这个村子出头去摆平这个事情,如果还不能调解和压服,那么就有权直接上告官衙而且是直接进入县衙公署的内宅和官老爷直接谈判,是不用走法律流程递状纸的。

如果秦朗认为此事再上升一个高度,想要把事情闹大,那么可以堂而皇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上马石上用那个红绸木槌去擂九下衙门口那个硕大的牛皮大鼓。

所谓击鼓鸣冤,只有功名在身的人,才有资格登堂入室击鼓而入叫做陈苛,百姓只能叩阶鸣冤。

为什么击鼓只能是功名在身的人才有资格啊,就是因为那个鼓超过了任何人的高度,你无论如何举手都不可能够到,只有踩在上马石上才可以击鼓。

这上马石是官员和有功名的人才可以用的,平头百姓要是踩上去那么就算击鼓了也是首先要打个半死,甚至直接打死当场,因为这是以下犯上,属于首罪,不管你多大冤屈,官员是没看到你冤屈,可看到你以下犯上了,那么首先治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以儆效尤。

要是人人都击鼓那不乱了朝廷法度?老百姓有冤情怎么办,那就是叩阶鸣冤,不是在衙门口磕头喊冤的啊。

你看电视剧上经常见到一群老弱妇孺跑到县衙门口,就往地上一跪,高举状纸就高声喊冤,然后青天大老爷就开始开堂问案,明察秋毫。

那是电视剧而已,纯粹文艺创作出来视觉效果,在大夏朝可不这样哦,大夏朝要求的是你只要是平民,就只有叩阶鸣冤一条路,敢在衙门口磕头喊冤那是嚣惑朝堂,就是和朝廷对着干,等同造反了。

所谓叩阶,就是那个上马石,跪在上马石那里磕头,磕的砰砰作响,如此才能惊动里面高坐的主政大人,只有这样在上马石磕头流血,声音都能传到大人耳中,这才表明你真的有冤屈,才会给你审理案件。

所以百姓是打死不愿意上衙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告状难自古就有,这大夏朝那是更难。

感到心中无比的沉重,理解里面的含义才觉得这饭碗端的沉重,老村长双目含泪,端来一碗水,这秦朗连着吃了三口米饭,一直在嘴中努力咀嚼,可就咽不下去。

这米很香,可是都是带壳带糠带麸的稻米,这米还要做成夹生米,不能全做熟,代表民间疾苦,蒸大米饭用的水那是苦瓜汁加黄连侵泡的水。

你想想这米饭能好吃?那是苦米饭,上面一层米饭熟了,下面一层是纯粹的生米铺上的,那个竹木片向下面一挖吃这个一口就已经牙碜厉害了。

秦朗是连续吃了三大口,这在嘴里可苦的皱眉,咽不下去也不敢吐出来,就不停的咀嚼,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

老村长端来的水,让秦朗眼前一亮,连忙接过水来想要灌下去,但是村长给拦下了,蹲下身从地面上抓了一把土,撒在水中,在他疑惑眼神中,老村长笑着说到:“一方水土一方人,苦尽甘来方自知。草民贱如土,贵人畅饮啊……”

那浮土已经撒碗里,秦朗苦的难受,只好皱眉接过碗,吹开浮土,轻轻喝了一口水,这一入口就感觉一股甘甜和特殊的草药味。

都做郎中了,还能不知道啊,这是甘草熬的水,甘草放一点点就行了,这纯粹就是用甘草杆熬的浓汤,现在有液体润喉就行了,那里管那么多就硬着头皮咕咚咚灌下。

喝下去这一碗带土的甘草水,秦朗用衣袖拼命的插嘴,不停的吐着口中的泥土渣呸呸不断。老村长把水碗朝着众人一亮,高声喝道:“大人已经食三口,饮甘水一瓢,从此如父母,众人拜!”

秦朗连忙让众人起身,其实这时候压根秦朗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就是一个牵线木偶,被张管家和老村长联合起来摆弄。

无论他说什么,各位村民也是按照固定的礼节步骤来进行,直到最终所有礼节全都结束,老村长把秦朗请到村子的中院大台上坐下,这才算典礼结束。

从今以后,原本的村子中院大台的桌案边上添了一把椅子,那就是秦朗的座位,只有他可以坐那边,他虽然不是主管木作营的官员,可他是官员,所以他就能有一把专属的椅子。

张管家端来一碗清茶,被秦朗接过去好大口喝掉,这才能漱了漱口,你想想口中除了苦瓜和黄连的味道之外就是舌头上的浓厚甘草味,就连呼吸都是甘草的气息。大家可能不知道浓甘草什么味道,你把一大瓶甘草片泡水喝掉就那股味道了,单独一片有点甜,一大堆之后那个味道和甜味简直让人头疼难以下咽。

此时有一杯清茶,秦朗咕咚咚几口喝掉,那张管家看他眉头舒展了一些,才慢悠悠说到:“大人!可曾好些?”

“好个屁!!”秦朗怒气冲冲的低声说到,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他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犯了忌讳惹来众怒。现在四下没人,自然把怒火发这个张管家身上,自从昨天夜里打扰他的好事,虽然知道张管家不当没错还尽到了管家职责,可就是不爽啊。

一晚上把张管家那是祖宗十九代都问候过千万遍,这刚刚睁眼就被灌了米饭和甘草水,满嘴的苦涩腻甜,真的有苦难言,苦涩牙碜,你口水都吐不出来,涩的嘴巴都发紧。看张管家嬉皮笑脸的吭声,这就没好气了,说话也生硬许多。

“呵呵!大人可是气恼苦饭甘水的事?听我细细讲来!”

“屁啊,我是气昨天夜里的事!你说你都干了啥,老爷我的好事都被你搅和黄了,你有脸见我???”

别看秦朗故意装作恼羞成怒的样子,可张管家是一点都不怕,满脸装出一个惊诧的表情,后仰着身子装作沉思好久样子疑惑的问道:“大人啊?昨夜您提携小人当了秦家管家,小人感激不尽,想着把这等好事报给家中老母知晓,所以就背诵孝经多遍,聊表寸心。可是不知怎得就迷迷糊糊睡去了,在睡梦之中,我那早故的老母,就托梦给我,让我一定要好生在主家伺候,不可辜负了主家一片赤诚。小人定当遵从母命,在主家鞍前马后尽职尽责……”

秦朗端着茶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张管家!

“你演!我看着你演!!我擦你老母,这编瞎话的水准不算啥,你演技都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是吧!不做影帝,你做管家真屈才了啊!!”

心中这么咒骂着,可脸上不能这么显现出来,动了动嘴唇,一个字没有吐出来,就那么翻着白眼瞧着张管家。

他也脸皮厚,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吐沫星子,点头哈腰的说完一大堆废话之后,总结性的问道:“那个……不知大人说的昨夜何事让您烦忧,您尽管吩咐,可是夜猫子吵您休息了?”

“行了……没事!”打掉牙咽肚子里,你还真能够跟这种老油条计较啊,真说这事也没法开口,

挥了挥手,秦朗不耐烦的喝问道:“为啥那个米那么苦,你也不说一声,我吃了那么一大口,还有那个水是啥甘草水也就罢了,怎么还放土,膈应人啊!”

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张管家轻轻的拱手低声回答道:“大人啊,这个不能怪小人了,呵呵!那个米就是苦米,天下当官上任吃的第一碗饭都是这样的,里面加了苦瓜汁和黄连水蒸煮的。那是忆苦思甜,您吃在嘴里苦,那可是全村每家每户精挑细选的米做的,谁知盘终盘粒粒皆辛苦,这当官的吃的都是民脂民膏,当然要知民之疾苦。

这吃了苦米,您才知道甜水不易啊,甘草虽甜适度才宜,甜多了您也享受不起是吧?这甘草水上撒一把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是对父母官的礼遇,喝了这水土您就是这地方父母,为任一方自然要养护一方人。这是主政父母官的待遇,也只有丰城县令和丰城县丞两位大人才有资格享受的。村民这可是把您当作了她们父母官一样看待了,还望大人以后多多照应这些村民才是。”

我的天啊!忆苦思甜是这么来的啊?总以为老家的爷爷奶奶总是在家里吃地瓜面窝窝头时候自己不乐意吃,给自己说这是忆苦思甜。这个词到了大夏朝就真的是忆苦思甜啊,你吃了苦米可不就想着喝一口甜水嘛!

这满嘴的苦涩对谁说啊,连续喝了好几杯茶,这才觉得嘴里好受点,无奈的摆手说到:“我既然是木作营的人,自然不会亏待这些乡亲的,这些繁文缛节算是完事了吧,我头都大了啊!”

这都是基本的礼节,和结婚走过场一样,不得不做,实际上没任何用处,米也吃了,水也喝了。众人都随着村长聚集在中院大台之下,人头攒动,头一次见到老营这么多人聚集。

今天是大日子,从今天开始木作营有了官,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心情,秦朗就纳闷了这怎么自己当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官,这村民一个一个比过年还开心,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那股火热那个热情,好像自己真的膨胀了。

秦朗算是明白,怎么那么多人想要出名当名人做网红,也理解了什么是明星,现在这群村民就是明显妥妥的一群现代的追星族嘛,每个人都好像沉浸在热闹的气氛之中,满村子人翘着脚都来看自己,很多人手中都抱着各种各样的礼物。

拍了拍手,老村长在老童生搀扶下,缓缓走上台子,冲着秦朗深深的拱手行礼,然后转身对着下面村民朗声说到:“叫大家伙聚集,一共宣布几个事情,由咱们村最能读书识字的老童生给大家宣读立下规矩,以后务必遵行!”

“第一条!从今以后,秦家公子秦朗那就是官了,是九品太平员外郎,这是皇封恩赐。诸位称呼时候不可逾越,都要按照规矩叫秦大人或者大人,不可以再叫小郎中或者其他,违者杖责加身。

第二条!秦家房舍老旧,村中募集众人协力筹办之,每家每户都有义务听凭调度不可借故拖沓推诿!

第三条,村公署堂位设左席,这是秦大人的座位,从此以后村中大小事务均凭秦大人一言而定,众人当遵从。

以上三条新规可都听清楚了?以后若犯,莫言不告而究。”

“诺!”

台下好几百的村民,无论老少妇孺都齐齐叩拜口中称诺,秦朗在座位上那是如坐针毡一般,几次想要起身,都被张管家一只手死死按住,低声喝道:“大人从此为官家,不可废礼!改日小人给主家寻明法一科,主人需多多攻读。”

这位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对礼法人情世故这方面是一窍不通啊,张管家是真的想要给秦朗弄一部明法书籍来让他好好学一下这些礼仪规矩了。

要不然以后这位还要闹出更多笑话出来,就好比昨天夜里那事情,那个也幸好主子家没有执拗,否则只能拼着老命走出来阻拦了。

台上村长则忙活着安排这家干什么,那家干什么,秦朗悄悄拽了一下啊张管家的衣袖,看到他有话问,连忙躬身附耳问道:“大人何事?”

秦朗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属于雇佣嘛?怎么还叫我主子?那不是奴仆叫的嘛?”

看他是真心不懂,张管家低眉顺眼的解释道:“回您的话,我称您是主家,奉您为主子家,您是一家之主,我是给您家办事的人啊,所有被雇佣的人,都称呼您主家。这奴仆叫您主人,那是因为您和它那是主仆关系,我们是主顾关系两者不同。

您叫皇家也称主,那是天下共主,是臣主之意。这个主意思不同,不能同意而论哦。将来秦家请了客卿,人家也会称呼您为主家,那是主公的意思哦。您的妻妾也称呼您主,那是家主的意思。”

张管家正在给秦朗耐心的解释的时候,老村长把手中的活都安排妥当了,每家每户都根据各自的擅长被安排了一些杂活,这几天就一起给他家弄新房子,这事情是村子里大事,可不能耽搁了。

村长把事情安排好,该说的说完了,圆木村的村老满脸堆笑的走上台,手中捧着红绸的盘子笑着对秦朗鞠躬说到:“大人啊,前些日子,您在我们圆木村,做了那个神奇的机器,现在全村都在用,太好用了,这是村子里大家孝敬您的,我代表村民给您磕头了。”

圆木村村老哭的一塌糊涂,一边笑一边哭,秦朗使劲的拉扯这位老人起来,在老人声泪俱下的解释下,秦朗才算听明白。

前阵子离开村子去北城郡之前,他就给圆木村做了切圆木工床,还让他们按照水车样式做水力的大号削笔刀,就是用削枪杆,可是没等造出来一点影,自己就跑北城郡,又有了后面一大堆事情。

圆木村都派人跑来找秦朗好几回了,老村长昨天乐晕了头压根把这圆木村找秦朗的事情抛脑后了。圆木村可是当作头等大事情来做的,他指导下做的切圆机,已经做了十台,全村几天功夫就轻轻松松消耗了所有库存木料给老营运过来等着安装箭头,就可以出造出成品了。

那根据秦朗指导做的大号水力削枪杆机器,还不知道叫啥名字,因为上面安装了千笼水车,所以大家伙都叫那个玩意是造枪水车。

这个造枪水车可是早早就制造出来了,因为壮劳力都解放出来,使得圆木村重新恢复活力,有了壮劳力的加入,加上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圆切机的神奇,所以都齐心合力的用心用力给造这能造枪的水车需要的部件。

根本就没用四天的功夫,大号的造枪水车就架设起来,到处找不到秦朗,他那时候已经离开了木作营。得到消息的村老就和几个老师傅商量直接自己动手干吧。

人家给画图了,咱们不能光等着啊,后面事情咱们自己研究鼓捣一下啊试试。还真的让这群老把式给试验成功了。

第一个枪杆被放进被水磨推动的机器里面,那是转的飞速,眨眼功夫就给刨成了细麻秆,那是因为工具刀口根本没有调整,而且水力机器已经开启,那么传到的力度是巨大的你都没有反应的功夫,机器已经转完了。

虽然第一根木料被刨废了,可让村民激动不已,这说明这个真的是能用的,只要调整适合尺度,就肯定能自动完成。真的是犹如天助一般,圆木村如同吃了春药一样,用人力接力把枪杆用的木料运到了瀑布,一根根木料投放进去,终于经过多次调试,这造枪水车终于造出了合格枪杆。

经过严格的评审,在铜范里面枪杆圆滑滚润,这就是上等合格品,剩下只要打磨抛光就行了,兴奋的村民在瀑布上就敲锣打鼓手舞足蹈庆祝了起来,最后大家劳累都直接在瀑布边上睡了席地而眠。

一连这些天,圆木村源源不断的送枪杆和箭杆成品,库存木料全部告尽这才意犹未尽的无奈罢手,那个造枪水车还在转动,可是后面已经供应不上木料了。

原本以为一个月的用量,几天功夫就被大家消耗殆尽而且损料极少,除了几个因为木料或者中途制作时候出现问题少部分物料损耗外,居然都是成品料。

这可顶了全村一月的工时啊,一下子全村反而从热火朝天大生产又陷入无料可用的囧境,正在圆木村焦急等着秦朗回来指导大家下一步方案的时候,从老营传来消息这秦朗回来了。

而且这还是官家身份,从此木作营出了官家啊,是正九品,有品级的,而且还是太平员外郎。

知道嘛!就算是程家庄二少爷那也不过是从九品太平员外郎,咱们的小郎中那是正九品的太平员外郎啊。这是大官,所以昨天晚上得到消息,这圆木村就沸腾了,各家各户都准备好了礼物,把家里一直舍不得的好东西都搬出来了,太阳一点都没动时候,他们就携家带口赶了过来,甚至到了木作营老营还又找地方席地而睡补了一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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