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楠愣愣看着项宇，有点不敢相信，项宇竟然连这些事情都知道？是不是意味着项宇掌握的信息更多？张子楠觉得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最终选择了说实话：“我和谭熙关系非常好，但不是你理解的，或者我们双方家里人理解的那种好，我们完全不来电，我们是兄妹，所以我们都很无奈，所以我们选择一直拖着，别问我为什么不反抗，我们无法反抗。”
项宇想了想问：“你们有商量过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吗？拖下去是办法？”
“除了拖还有别的办法吗？我们都不想两家结仇，但如果我们不结婚，就有可能结仇，所以我们只能拖明白吗？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张子楠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无奈，而且看她的表情，非常平静和成——熟，完全不是项宇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她，项宇甚至有一个感觉，他所认识那个张子楠，是真实的张子楠，却不是最真实的张子楠，毕竟每个人都有另一边，现在面前的张子楠所表露出来的就是她的另一面，柔弱的一面。
项宇道：“好吧，我换一种方式问，你和张明浩发生了关系，是不是受到什么启发，想着利用张明浩？”
“我没有。”张子楠很大反应，“我刚刚说过，我没你想的那么残忍，我活的那么没心没肺是因为我只能得过且过每一天，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什么地方，所以我才那么——邪恶，你不是说我邪恶吗？”
项宇笑了笑道：“张子楠，如果我帮你解决了这些对你来说无法解决的问题，你会不会叫我大爷？会不会见到我就变淑女，只有我欺负你，没有你欺负我？而且，经常请我喝酒吃饭给我介绍美女和偶尔给我按按摩？”
张子楠瞪着眼睛道：“项宇，我现在没有力气和你开玩笑，请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项宇很严肃的表情：“我不和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请认真回答。”
张子楠露出一个鄙视的目光：“你省点吧，你是谁？我和谭熙都无法解决，你凭什么解决？”
项宇把烟扔在地板上面，踩灭，笑了笑道：“凭我比你们聪明，你承认我比你聪明吗？”
张子楠哼了一声：“我承认你很聪明，但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聪明就能解决的。”
“你说对的，除了聪明，还需要时机，还需要实力，我聪明，但没有实力，不过你们有，我的聪明加上你们的实力，只要时机出现，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必须先说明，如果这个问题让我解决了，我不求你感激我一辈子，但至少你记住，你必须比尊重任何人都尊重我，行不行一句话。”
“你没病吧？你来找我商量让我救张明浩，是你来求我，倒变成我求你了，凭什么？”
“有的人的智商是能帮助别人的，有的人的智商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我是前者，你是后者，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可以再多给你两个理由。”
张子楠不说话！
项宇继续道：“行了，不要跟我摆这副嘴脸，我看不惯你，如果不是牵涉到张明浩，我才不来冒险，来冒险才有病，知道不知道？别让我来的没有任何价值。”
“好吧，我答应你，说你的办法。”
“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张子楠发飙了，“那你说个屁，你个神经病，自大狂，你赶紧滚，不滚我喊人，让你去死。”
“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要说自大狂，我肯定没有你那么严重，至少我的自大是建立在实际的基础上的，懂不？”项宇越生气，项宇越能保持笑容，他笑着，话锋一转道，“我意思是，在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没有办法，知道以后应该能想到办法，所以你赶紧说吧，到底你们两家什么关系？”
张子楠这把利剑已经被项宇言语折磨成了棉花糖，没有了发飙的力气，相反语调十分温和：“这要从三十年前说起，我爸和谭熙他叔叔一起当兵，关系非常好。有一次他们执行任务违规，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谭熙他叔叔要被开除，而且甚至要上军事法庭。最终我爸把这个罪顶了下来，非常惨，坐了二年牢房，等他出来，谭熙他叔叔已经混的非常好，而且还把我爸——当时的女人给占了——”
“勾嫂子？”项宇脸色古怪，“不是吧？谭熙他叔叔这么贱？”
“天意吧，那个女人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谭熙与其说是他侄子，倒不如说是他儿子更适合，反正一个没有孩子，一个没有爹妈，谭熙的父母车祸死了！”缓了一口气，张子楠继续道，“我爸从牢里出来加入了某个帮会，那是在牢房认识的人，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他拒绝了谭熙他叔叔给他找的工作，无数次，铁了心在帮会混，因为兵人出身，很受赏识，慢慢爬了起来，当然有因为谭熙他叔叔的帮助，最后我爸当了老大，他很有头脑，把帮会从黑转成白，虽然不算很白，但总算不再做杀人放火的勾当。”
“张明浩几乎没把砍死，还不黑？这不算杀人？好吧，我现在没空跟你计较这个事情，和你计较亦没有用，不是你下的命令。我想问的是，你们的娃娃亲是怎么回事？你别越说越偏，你现在说的是奋斗史，我完全没有兴趣。”
“娃娃亲是因为当时我爸出了一件事，几乎要坐牢，他先掌握情况，去找谭熙他叔叔，是我爸要求订的娃娃亲，他就我这么个女儿，其实便宜了谭熙他叔叔，或者说便宜了谭熙，无论生意做多大，最终承继的都是谭熙，有好处，所以谭熙他叔叔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而且签了一份协议。结果到我爸出事他才发现被我爸骗了，但因为他忌惮协议中的其中一条，不得不帮助我爸，甚至因为这样损失很大，虽然我爸赔偿了给他，但他仍然耿耿于怀。”
“然后呢？”
“没有然后，这个娃娃亲就这样定了下来，自小我和谭熙就很多接触，我们上同一个学校，吴若曦认识他，但不知道我们有娃娃亲。”叹了一口气，张子楠继续道，“现在的关系就因为娃娃亲里面有一个条款，如果谭熙他叔叔违背，估计会一无所有，因为当初是我爸帮他顶的罪，我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项宇道：“同样你爸要在某些事情上靠着他，才能安然无恙对吧？他们是利益关系，却恨不得对方死，这样自己才能安全。然而，对方抓住的秘密却让双方都有所忌惮，所以不敢直接去干掉对方，是不是这个意思？”看张子楠点了头，项宇笑着道，“张子楠，其实我很同情谭熙他叔叔，被你爸威胁着，拉下水狼狈为奸，你爸有一天出事，意味着他出事，明明恨不得你爸去死，你爸出了事却不得不帮忙，这命运牵连的事情真的很折磨人。”
“从我爸帮他顶罪开始就已经决定了这一切，他当初选择愿意，不然你以为欠人情那么容易还吗？两年啊，坐牢，你了解那种痛苦吗？你愿意代张明浩去坐两年牢吗？等你坐完出来，如果张明浩混的很好，你不觉得他帮助你是应该的吗？”
项宇无法回答张子楠的问题，如果真是那样，项宇也觉得张明浩是应该帮他的，但去帮张明浩坐牢好像无法接受，虽然是兄弟，但真没有兄弟到那个份上！
张子楠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赞同我爸的做法，所以你不要说同情谭熙他叔叔，你要么两个都同情，其实两个都惨，早注定的惨，他们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而不是我和谭熙。”
“或许吧，确实你刚刚说对了，欠人情很难还——”这点项宇深有同感，他欠卢洋洋的人情还不知道怎么还，“而且真的是从欠下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接受，出来混是迟早要还的，这是他们的命运，对你爸是，对谭熙的叔叔亦一样。”
“你知道就好。”
“等等，我感觉很奇怪，谭熙他叔叔当时已经有很牛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还要和你爸签那么不平等的协议？让你爸抓住把柄？就为了谭熙？我怎么觉得那是害谭熙？”
“这个问题你去问我爸，如果非得我回答，我觉得是人的贪念。”
“谭熙呢？他知道不知道这些事情？”
“废话，你觉得呢？”
“这么说来，你们两家是仇家还真是作孽，你们竟然能成为好朋友。”
“我们自小的愿望就是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去修复两家的关系。”
“你们两家当家的都抓住对方的把柄，为什么还让你们结婚？这又何必呢？你们家长都有病啊？”
“如果不结婚，我有事或者谭熙有事对方都不会尽力帮忙，然后相互连累，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和谭熙结婚，他们都能安下心来，谁都不会害谁，因为那样一来牵涉的是各自手心的肉，所以，结论是，只有平衡，他们双方才能安享晚年。”
项宇笑了：“这么说来你和谭熙真的很邪恶，让两家的老人无法安享晚年。”
“你有毛病。”张子楠骂了起来，“他们能安享晚年，我和谭熙呢？苦痛一辈子？明显不公平。”
项宇感叹道：“长在这样的家庭大概是你们的命。其实很多人羡慕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招一招手就会有人把你们想要的拿到你们的面前，而且还带着许多附属的东西。”
“我更羡慕他们。”
“也对，各有各的不幸，通常不幸都隐藏在深不见底的地方，外人很难看见，却肤浅的看表面而去盲目羡慕和妒忌，其实换一下活法双方都无法活。”
“少跟我说废话，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说完，现在，到你说你的办法，怎么办？你最好赶紧说，因为你的哥们，张明浩，还不知道是生是死，每多拖一分钟他就危险你分钟。”
“你倒是很关心他啊，呵呵，你真的是喜欢他的！好吧，我不拖时间，我实话告诉你，办法并非没有，只不过——”项宇拖了一个长音，又抽了口烟，才笑眯眯道，“你要求我，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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