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夏唯一心情复杂地被陆昱深搂着回到了客房,刚一进门,便被男人推靠在墙上。
她吓了一跳,惊慌地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英俊的脸庞,如同经过大师精心雕琢一般,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的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眉子似含了一汪无底的幽潭,泛着迷人的色泽,笔挺的鼻梁,薄而好看的唇形,此刻,那幽潭般的眸子,正静静地凝视着她,甚至,能从他那双瞳孔里,看到自己模样。
心脏,砰砰地乱跳,惊慌的同时,又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
她真的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
刚才,在宴会大厅里,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夏唯一眨了眨眼睛,怔怔地看着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放肆,背紧贴着墙壁,那冰冷的感觉让她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许。
“陆总,您……您想干什么?”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般,颤声问道。
“夏唯一,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陆昱深仍紧盯着她,因为隔得太近,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那一层薄薄的绒毛,白晳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皮肤,一双媚而不妖的眼睛,因为紧张,小扇子似的睫毛眨啊眨地,可爱极了。
夏唯一呐呐地回了句:“那,那你问。”
陆昱深看着她这幅懵懵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真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地蹂|躏一番才好。
“你刚才在外面,一直给我装模作样是想干吗?”问这话时,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原本,他想逼她失控,最后,她却反倒逼得他先缴械投降了。
这小东西,怕真是兔子精变得吧?折腾起人来,可真是一把好手。
夏唯一脸色一白,低头不敢吭声了。
“嗯?说话啊!”陆昱深不允许她装死,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陆总,我那是在尽好自己的本份。想着不给您丢脸,没有想干吗。”夏唯一就是死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是心灰意冷了。
借口找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完美,可惜男人不吃这套。
“还在给我装模作样呐!”陆昱深脸色微沉,不高兴地质问。
夏唯一摇头,表示自己不敢。
“刚才,我说的话都听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陆昱深见这么逼下去估计问到明天早上,她还是不肯承认,索性换个话题,继续问。
夏唯一沉默片刻,缓缓道:“陆总,我想说的是,宋小姐和您挺配的,我不……”
“闭嘴。”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猛地一吼。
紧接着,男人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显然是被她给气到了。
夏唯一缩着脖子站在那里,紧张又害怕。
就怕他神经病发作,又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
“夏唯一,说句实话你会死吗?啊?”陆昱深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拽住她,厉声质问。
夏唯一抖抖索索地回了句:“陆总,我说的真是实话,宋小姐和您青梅竹马,又是你的初恋,家世又好,长得漂亮,名气又大,和您是真的很配。”
而她,什么都没有,不敢奢想,不敢有任何的妄念。
“呵,宋雨眠可不在这里,听不到你这么夸她,夏唯一,我也不想听你说别人,只想听你说你自己,你呢?”
陆昱深真是快要被她给逼疯了。
“我一无家世,二无名声,为了钱,出卖过自己的初夜,在夜店当过卖酒的小姐,陆总,我们身份悬殊……我只想好好地工作,你们有钱人的游戏,我玩不起。”
夏唯一任由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却不敢抬头正视他,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说出这些话时,她心里很痛,很难过,要把感情和理智剥离开来,是真的很痛苦。
她相信,每一个正常的人,都需要爱,都需要感情。
可偏偏陆昱深的感情,她要不起。
这世界,没有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她也没有天真地认为陆昱深会为了她而不顾一切。
她活得很现实,因此也很理智。
这种不该期待,不会长久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该扼杀掉,否则,最后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夏唯一,你觉得我是在玩?”陆昱深冷笑,他不得不承认,夏唯一说得并没有错。
从身份上,陆家是不会接受她;从感情上,他也没有想过和她会有结果。
原本,照片上那最初的惊鸿一瞥,到现在他费尽心思想得到她的心,事情早就偏离了他的预期。
他想过,如果得到了她,可能会有玩腻了的一天,到时候,多给她些钱和房产,甚至是资源,让她下半辈子能富足,衣食无忧也是好的。
可后来他却想要得到更多,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这些变化,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夏唯一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满目凄凉,嘴角却带着笑意,看向男人:“难道不是么?你在面对我的时候,可以对我很好,当你在面对宋雨眠的时候,也可以对她很好,你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到底喜爱的是谁,或者,对于你来说,凡是美丽的,无法得到的,都是让你喜爱的。”
陆昱深被这样的眼神给撞得心口一疼,竟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目露狠意道:“所以,夏唯一,当我的女人,如果有一天,我腻了,钱,房产,资源我都会给你最好的,会让你以后衣食无忧。如果我爱你,那么谁都无法阻止我娶你。当然,你可以什么都不选,但是,十年的时间,你拖不起,我可以不给你任何工作,而你,只能和你的家人坐在家里等着饿死。”
他这是在逼夏唯一,连退路都不给她。
除了做他的女人,无路可走。
“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稳赢的赌局,而我,都给得起。”
陆昱深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心作祟。
夏唯一被他这话吓懵了,尤其是男人眼底的狠绝,让她明白,他不只是在吓自己。
“陆……陆总,你,答应过,不会逼我的。”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夏唯一,我可没有逼你,是你答应过我,只要和褚若羽解除婚约,你就愿意做我的女人。现在,我没有未婚妻,没有女朋友,并没有违背你的原则。现在,我不过是在要求你履行自己的承诺而已。”
陆昱深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妖精,不逼不行。
夏唯一哑口无言,脸色一片惨白。
“七天内,我要得到你的答案。”最后,男人给她一个考虑的时限,转身离开。
~
外面,游轮在公海停了下来,烟花盛开,照亮了数千米的海平面,宛若流星般又缀下。
夏唯一坐在房间里,怔怔地看着外面,烟花绚烂而璀璨,美得令人惊叹。
可她却没有心思去欣赏。
脑子里想的,全是陆昱深说的那些话。
以至于什么时候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都不知道。
只知道,脑袋又痛又沉,身上忽冷忽热,时而像是坠入冰窑,时而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
偏偏还总是做梦,梦里她回到了那间充满了恶心,恐怖回忆的出租屋里,赵志勇的脸像恶鬼一般,在她的梦里出现,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母亲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绝望而又后悔,弟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画面,一下子又转到了一间房,她被陆昱深逼着不断后退,外面,是宋致尧的敲门声,她很害怕,怕宋致尧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可陆昱深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做了很多梦,小时候的,长大后的,梦里都是可怕而又让她感到绝望,愤怒的。
直到额头上,一双手覆了过来,将她抱起……
陆昱深凌晨一点多,回到房间,发现夏唯一竟在地上睡着了。
弯下腰走过去要抱起她,却发现她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嘴里不停地呓语,秀丽的眉紧紧地蹙起,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一般。
他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竟烫得厉害。
陆昱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将她抱起,走进房间,又轻轻地在床上放好,盖上被子,立即拿出手机将医生叫了过来。
医生检查之后,确定她是因为着了凉而感冒发烧,开了些退烧药,又留了支温度计就走了。
陆昱深估摸着是第一次照顾病人,拿着医生开的药,琢磨了好半天,才弄明白剂量,然后倒了杯温水,才将夏唯一叫醒。
夏唯一昏昏沉沉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而且还是梦里一直逼迫她的声音,又气又恨,抬手便是啪地一下,打到了男人的脸上。
莫明其妙挨了一巴掌的陆昱深脸顿时黑如锅底,脸上隐隐有发作之势。
“夏唯一,起来吃药,不然,我就亲你了。”他深吸了口气,在夏唯一的耳边低声威胁道。
夏唯一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一张青黑如铁的脸庞,顿时清醒了许多。
“陆总,你怎么在这里?”
陆昱深脸色越发地难看,刚才怎么也叫不醒的人现在听到他要亲她,竟然马上就清醒了……还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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