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柯家愿支持殿下夺嫡”
“这……”萧寒不明所以，一脸懵逼的看了看柯常在又看了看首座上的母妃。
“妹妹意欲何为？莫不是想将我寒儿推向那风口浪尖？”
“姐姐言重了”柯常在向德妃略一欠身后接着道“陛下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七殿下召回京，定有深意，
七殿下沿途更是遭遇了多次袭杀，外人或许不清楚，但各大家族却是清楚的，
妹妹在宫中也有些年头了，一直居住在姐姐的碧笙宫怡月阁中，深受姐姐照顾，我柯家虽比不上三大家族，但在朝中还算有些人脉关系，
妹妹与家兄这几日往来书信，也明白了朝局的动荡，所以妹妹……”
德妃淡然一笑，并未说话，只是看着萧寒。
萧寒叹了口气，向柯常在鞠了一礼缓缓道“寒儿何德何能，能受柯姨举族支持”
说实话，柯家，萧寒并未打上眼，
夺嫡是何等凶险，一个不轻不重的家族，能在这场夺嫡之争中起到什么作用，萧寒并不知道，但想来作用也不会很大。
与其接受，让其作为一个包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带上，
像自己那个六哥哥，一大批中小家族投效，看似颇有声势，但在关键节点上，这些家族可能并没有什么卵用。
柯常在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寒抢先道“寒儿并没有要与几个哥哥们争的意思，陛下召儿臣回京，也是想着让儿臣为我大燕社稷出一份力，
寒儿领了督查院都市一职，一心只想尽心尽力的为父皇分担一些，并无他念”。
德妃笑道“瞧，寒儿当真是并无夺嫡之意，妹妹以后可要谨言慎行呐，不然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呢”
柯常在皱了皱眉，看到七殿下再次向自己鞠了一礼，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道“莫不是七殿下看不上我柯家”
“妹妹这是哪里……”话，
“柯姨”萧寒笑道“寒儿初到京城，在官场上还有很多人情世故都不太了解，最近也有案子要办，若是遇到什么困难，还得柯……姨母帮忙呢”
柯常在眼球一转，
都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了，怎听不出来其中所暗含的留白，
再加上七殿下从柯姨改成了柯姨母，这其中的含义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即眉开眼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咱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柯常在和德妃以及萧寒寒暄一阵后，便识趣儿的离开了，
虽然自己的目的没有直接达到，但也间接性的有所触及，这对于柯常在来说，也算是一个利好的局面。
柯常在走后，德妃便把萧寒叫到身边，正色道“寒儿，你可知道这柯家？”
“不知”
“这柯家在百苏郡也算是一大望族，上三代都在朝中为官，曾经还出过一位中书令，后来便不行了，顶多也就做到侍郎的职位，
这柯常在的哥哥柯高岑便是刑部侍郎，整个柯家上得了台面的，也就这柯高岑了，
等到这柯高岑致仕以后，恐怕这柯家便很难再有进京入官的机会了。”
“所以柯家是想放手一搏？那柯家为何不选择比较接地气的六哥呢”
要说澹台家、司马家比不了，六皇子身后的一众中小家族，凭他柯高岑在刑部做侍郎，也是能够占有一席之地的。
“各家族之间也并非是铁板一块，柯家能够在百苏郡拔得头筹，那自然也是将很多家族踩在了脚底下的，那些被踩下去的家族自然对柯家阳奉阴违，
何况柯高岑在刑部多年，难免也会得罪一些人，所以这柯家之所以没有选择六皇子，必然是有原因的”。
萧寒笑笑“所以柯家打算把注押在我的身上，就看我是一张白纸呗。”
“我寒儿是白纸么？”
“是吧”
“听说你与穆家那丫头有些来往”
“母妃的消息倒是够灵通的”
“你喜欢穆家那丫头？”
“这才认识多久，只是有些好感罢了”
“要不，娘给你说和说和？”
“可别，寒儿要是和那穆茹雪在一起了，那不就有了和那几位哥哥叫嚣的资本了么？”
“你不就是这样想的么！”
“还真是知子莫如母呢”萧寒撇了撇嘴“现在还不是时候”
“行，那你给娘说说，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
萧寒深深的看着母妃沉声道“我需要军权”
夺嫡没有军权，开什么玩笑！
“军权？”
“枪杆子里出政权”
德妃黛眉微皱“枪杆子？”
“通俗点说就是，兵马在手，天下我有！”
德妃呵呵一笑“你以为澹台家那二十万黑风军，司马家那十万岚山军是水中月么，有这两座大山搁在你面前，要想逾越谈何容易”
“儿子也没打算硬碰硬啊”萧寒嗫嚅道“没有兵马在身边，儿子心里不踏实”
“你想要的多少兵马？”
“儿子用兵，多多益善”
“你可拉倒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德妃白了萧寒一眼“你父皇早就想再立新军，可这些年，也就拉了万把人出来，
想豢养一支兵马，钱粮、兵械、地盘、时间缺一不可！”
“哟，母妃还能知道这些呢！”
“你以为娘在宫里就只做花瓶么？”
萧寒思忖道“父皇再立新军的目的……”
“草原”
“草原？”
“对，你父皇筹备这些年就是为了北伐契丹人，这件事虽隐秘，但一些大臣也能感觉得出来，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要想瞒过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萧寒皱了皱眉“也是，契丹不除，澹台家就很难除掉”
“所以澹台家是极力反对的”
“但是司马家和穆家确实支持的对吗”
“我儿真聪明”
“那父皇新立的那支万人的兵马……打算放到哪里？”
“应该是鹰嘴关，鹰嘴关那边的关隘还在修缮，听说有两万邢徒在那里做劳役”
“鹰嘴关顶多也就是起到一个防御的作用，要想出关征伐契丹人，还得黑风军那十万铁骑了”与游牧民族开展，纯靠步兵，很难。
骑兵的优势就是机动性，来得快，跑也快，步兵在广阔的草原上，也就是一个靶子。
“至于怎么打，娘就不知道了”
萧寒点了点头，契丹人动辄三十万控弦战士，黑风军那十万铁骑显然是不够的，说不定还得从皇属军和岚山军中抽调一部分北上呢。
如果真开战了，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黑风军也好、皇属军也好、岚山军也罢，自己定然是插不上手的，
唯有鹰嘴关倒是一个突破口，
可奈何江焕尘的那支万人队还未成军，其战略作用也只能是防守鹰嘴关，
若是自己能掌握江焕尘的那支万人队，再从穆茹雪那里要个两千人的商号护卫，说不定还是能赚取一些军功的。
可怎么去鹰嘴关呢，又用什么理由去呢……
“对了，你姐姐嫁到精绝部落也有两三年了，还真是有些想她了”德妃叹道。
“唔”
“诶？”萧寒恍然的看向母妃“您说我有个姐姐嫁到精绝部落了？您说的是萧婉？”
“对呀，你妹妹楠儿在太后那里，找个机会让你们兄妹俩见见”
“不是，我说我姐姐萧婉，精绝人的部落不就在鹰嘴关边上么”
“那又咋的，难不成你姐姐还能解得了你近渴么”德妃白了萧寒一眼。
萧寒撇了撇嘴“母妃，你有没有办法将儿子弄到鹰嘴关去？”
“鹰嘴关？你想去修关隘啊？”
“不是，这鹰嘴关现在就是一坨无主的肥肉，要是儿子能够领命镇守鹰嘴关，儿子便可在鹰嘴关拉起一支队伍来，这不就有兵权了么”
“我看你是想屁吃！”
“先不说鹰嘴关总兵的这个位置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就是你去了，你能干啥？鸟不拉屎的地方，
就是娘把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儿都给你划拉去，你能拉出多少兵马来？”
“……”
“怎么？不说话了？”
“母妃，是您先问儿子夺嫡是有多大把握的……”
“对呀，娘就是问你夺嫡有多大把握，要是没那么大把握，还是别夺嫡了，你是娘生出来的，几斤几两，娘能不知道？”
“你这么说，还真是没毛病……”
“是不是”
“母妃，你想做皇后么？”萧寒一脸期待的看着德妃。
“……”
“想想后宫里的那些贱人，如果母妃当了皇后，那些贱人还不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母妃拿捏么！”
“……”
“母妃，儿子回京城后，各方势力都盯着儿子呢，就算儿子想不夺嫡，那些逼也会认为儿子是回来夺嫡的，
是，
儿子可以不争不抢，
但别人呢？别人的眼里能容许儿子存在么？
有些人就算搏出位了，也没人会去搭理，但有些人，只要还能呼吸就是个错误！”
“……”
“母妃，您再想想，如果儿子被那几个哥哥们给弄死了，您一个失去皇子的妃子，就算陛下眼里能容下您，宫里的那些娘娘们，还不任意的欺凌您么！”
“可是……”
“您再琢磨琢磨，这些年您独得父皇恩宠，皇后以及其他的妃子们难道不嫉妒您？不恨您？
要是等百年以后，父皇不在了，她们的儿子上位了，她们难道就不会给你小鞋穿？不会针对您？不会把她们这些年所失去的在您身上找回来？”
“行了，别说了”德妃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看着面前一脸祈盼模样的儿子幽幽道“鹰嘴关总兵是吧，娘去帮你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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