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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书屋 > 福晋擅长以武服人 > 第36章 威胁
 
前一息还火树银花, 万般烂漫。

转过身就被水桶粗的霹雳兜头劈在了身上,让弘昼差点儿原地去世。好容易缓过来,也是满心凌乱:“你, 你你你,就不能嘴上安个把门的?多好的气氛呢!就被你这几句, 吓得爷差点儿背过气去!”

“还纳小呢,但凡你敢干,皇阿玛就敢砍了你, 再问责岳父岳母你信不?”

气氛太好, 心情忒放松,以至于没个防备间竟直抒胸臆的舒舒:……

说实话, 有那么点淡淡的悔。

倒不是畏惧皇权, 要把底线什么的藏心里头一辈子。就, 单纯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点为时尚早。不过说都说了,哪还有收回的道理?

于是笑眯眯点头, 特别光棍的样子:“信信信,所以我说啦, 我肯定不纳小!”

弘昼气到咬牙:“这还是什么恩赐不成?你本来就不能, 动一动这心思都不成!!!还,还有,你都说天字出头是夫字,丈夫是妻子的天。还敢说爷又菜又花,还……”

“没收作案工具?”舒舒眨眼, 很及时地补上了这一句。

把弘昼气到脸上通红,嘴都有些瓢了:“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胆大妄言, 口无遮掩?那,那是好人家闺女该说的话么?”

“嗯,好。以后我不说了,我做!”

“你!!!”

眼看这家伙气到冒烟,话都不会说了。舒舒忙抱了抱他:“别气别气,我说这也是有前提的不是?得你见异思迁,弄许多莺莺燕燕来气我。否则的话,满京城谁不知道五福晋爱惨了五阿哥?为了维护他,简直不惜一切。”

“若你好好的,我又怎么会亲手斩断自己幸福生活?”

弘昼拧眉,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可软玉温香抱满怀,心上人还在耳边呢喃着爱惨了自己,为维护他不惜一切的小情话。烟花漫天,灯火辉煌间。他这小心肝噗通噗通跳不停,只恶狠狠把人揽回怀里:“哼哼,今天爷生辰,便不与你计较。”

“你可给我记好了!以后再不许说这等狂悖之言,否则……否则我就找岳父岳母评理!爷舍不得收拾你,自有能让你乖觉的!”

???

舒舒蹙眉,颇有几分小哀怨:“都多大了,还告家长啊?都娶了福晋大汉了,你就不能换一招不那么小孩儿的么!”

弘昼昂头:“不能!而且你说的,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招儿不在老,有用就成。”

舒舒:……

真是悔不该教你这么多啊!

虽然最后半段让弘昼想想就觉得牙根痒痒,但这并不妨碍他炫耀。尤其翌日早朝,允祥调侃他:“不年不节的,陡然见到夜空璀璨,火树银花。爷还诧异得紧,过后才知道,竟是弘昼侄儿你的生辰,侄媳妇特特为你准备的惊喜。”

正常情况,一般心中再怎么高兴,被问到也得谦虚一二。说些个内子淘气,让十三叔见笑了之类的话。

可弘昼是一般人么?

他不是啊!

听到这话,阿哥爷的下巴就昂到了半天高:“嗐,十三叔您说这个啊?还不是福晋,非说这是她为侄儿过的第一个生辰,理当好生庆祝。又是亲自下厨给侄子煮长寿面,又是送侄子大清就三块之一的怀钟。”

“夜里还弄了好些宫灯,结成生辰快乐字样。又放了许多烟花,连额娘那里都得了块金怀钟。为啥?福晋说儿的生日是娘的苦日,额娘千辛万苦生我养我才让她有了这么个好夫君,理当好生感谢!”

这位爷嗓门本来就不小,又在着意炫耀。不但十三爷,连他附近的臣工们也都听得明明白白。

就,有点埋怨:怡亲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大清早的,竟然连累大家受这个罪!

诚然,为了避免上朝过程中出现尿急、出虚恭等不雅事。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敢在上朝前汤汤水水,认认真真吃顿饱饭的。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愿意用狗粮来弥补胃里的空缺好么?

当事人也很后悔,但既然已经挑起了头,怎么也得略寒暄几句:“哈哈,是么?侄媳妇一心一意为你,弘昼侄儿可真真有福!”

要回以真心真意,否则没收作案工具呢!

这福气给十三叔,算了。再放肆也是自家福晋,自有他慢慢教导好生带,绝不假手于人的。

弘昼摇头,晃掉脑中不合时宜的小差。

继续他欲扬先抑的狂吹:“福倒是有福,可这么长此以往,侄子荷包也受不了啊!这就是封了贝勒,侄子一年也才两千五百两的俸禄,福晋那三块怀钟就让侄子足足四年白干!啧啧,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年年如昨日。”

“侄子还不得穷的,拖家带口往宫中找皇阿玛打秋风啊?”

“好在福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正把那铜怀钟拆了装上,装上再拆地反复折腾。说要照猫画虎,给侄子造更好更精致的怀钟呢!”

从这一直到静鞭响,皇上临朝,十三及他身边的官员一直被丧心病狂的五阿哥狂塞狗粮。

众人面上羡慕,心里其实哂笑不已。

啧啧,五福晋心悦你,简直生死相许。真真马不知道脸长,忘了人家当初一接到圣旨就吓晕过去了吧?得是有多抗拒啊!虽说后头有她是喜极而婚的官方说法,可到底怎么回事谁心里还没点数呢?

怕是姑娘聪慧,知道事已成定局。与其消极应对,不如好生拢住你。早日诞下子嗣,早晚守得云开见月明,当个亲王府老太妃……

弘昼只管吹,也不管有没有人信,信多少。

他一是散发心中喜悦,二则替福晋宣传。成不成功不打紧,但福晋为他这份心,必须得让所有人知道。再则,他福晋虽然天赋秉异,但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处处为他着想,才舍不得欺负他。

什么惧内,耙耳朵的,都是谣传!!!

冬去春来,雍正五年宣告结束,雍正六年的春风悄然吹拂。

倏忽间,四个月光阴如水逝去,距离弘昼望眼欲穿的成年又近了一步。

正月十九,皇上开笔,弘历终于回到了朝思暮想的朝堂。这一次,他没为避嫌故,特特往刑部、礼部去。而是主动找上了雍正,表示要往户部。雍正也没说的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淡淡地问了句:“怎地想起去户部?”

弘历恭谨跪下,眉眼间满是谦虚真诚:“回皇阿玛的话,这半年,儿子静思己过,潜心学习。发现自己欠缺的太多太多,亟需个经验丰富的长辈悉心教导。”

“皇阿玛日理万机,身系江山社稷。儿子不敢也不能过于打扰皇阿玛,所以……就想跟在十三叔身边,多跟着学学。”

“不是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么?儿子也想着先多学着点儿,日后才能更好地帮皇阿玛分担。”

狠狠栽了个跟头后,弘历现在特别的谦逊:“但这只是儿子的一点痴念头,也不知道皇阿玛肯不肯给这个机会,十三叔愿不愿意收下儿子这个笨学生。”

弘昼不求上进,福慧身体孱弱,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眼前的弘历就是雍正最优也是唯一选择。

罚过之后,当然还得好好栽培:“你有这想法很好,嗯,朕问问你十三叔。看看他身体可允许,能不能带带你。”

允祥:???

就想问问皇帝四哥,干嘛非讲这个礼貌呢?横竖臣弟也不敢拒绝。

然而再好的兄弟,那也分属君臣。

事实上的十三笑得如沐春风:“谢皇上关心,臣弟自打去了那鹤膝风恶疾后,吃得香、睡得着,身子骨比往年好了太多。太医说,但凡臣弟肯好生保持,别再像以往那般废寝忘食,活个古稀都不是问题。”

“然而户部掌管天下钱粮,诸事繁杂,臣弟又哪里清闲得来?”

“这回好了,弘历侄儿天资聪颖,肯定能很快上手。臣弟便能求皇上给换个清闲些的地方,好生颐养下身体了。”

这是来自于允祥的试探,拟从雍正的反应中摸清对弘历的态度与分寸。

弘历也满心紧张地等着答案。

雍正只笑:“弘历再如何聪明,也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等他独挑大梁,且远着呢!不过孩子愿意上进,终归是好事。十三弟你这当叔的,务必好生教导。就当他是弘晓几个一样,该说的说,该骂的骂。”

都没等允祥谦虚几句,弘历就已经一揖到地:“侄儿愚笨,还请十三叔教我。”

就这样,弘历成功地把自己送进了户部。

想跟着他十三叔身边端茶倒水,殷勤相待。让皇阿玛看见他的虚心决心,十三叔看见他的诚心。少则跟在他十三叔身边,学习怎么做个合格的户部官员。多呢,争取以诚感动十三叔,获得他的褒奖甚至支持。

可,从正月开笔到春回大地,他就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为何?

因为拼命十三郎,本就不是浪得虚名。加上雍正心疼他十三弟,顾及他的身体。当日就赐下了好多珍贵药材,并派太医常驻怡亲王府。务必要调养好弟弟的身体,好让他能多帮兄长多分担几年,为大清多效几年力。

皇恩浩荡,允祥感激涕零。自然越发上进,不但自己兢兢业业,还带着弘历一起。真当他是吏部刚派下来的小官员一般,各种的严格要求,从不讲半点情面。

当然也不讲丝毫私情。

上值的时候没有叔叔侄子,只有严谨的上下级。

弘历到户部的当天下午,就被十三领到了户部盘库,从午后一直走到黄昏。除了查验、问询等,再没有停脚的时候。旬日功夫,四阿哥就磨坏了三双鞋。

脚底下水泡一排排的,用银针挑破的时候,把侧福晋高氏哭的叫个梨花带雨。连说十三爷狠心,怎就让她们爷个好好的天潢贵胄受这等苦?

被弘历狠狠训了一顿,半个月没往她院里去。

吓得她又是送汤水、又是做女红的。好不容易,才把弘历给哄好。

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弘历终于能对户部所有库房如数家珍。方得他十三叔微微扬唇,接着新活就派了下来:“嗯,不错,爷就说,弘历侄儿这般聪慧,肯定不是问题。第一步就先到这儿,准备准备,明日开始学习看账本,之后是算账。”

弘历:……

感觉自己嗓子都发干,后悔到无以复加。几度到了养心殿门口,想跟皇阿玛谈谈换个衙门的事情。

唔,十三叔太严厉了。他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没在六部学习过。却从没有这么累,别的官员也不敢如户部一样,真当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吏。

一样辛辛苦苦干活,简简单单膳食之外,他还有写不完的心得体会与收获。

三个月,弘历就生生瘦了三十斤,脸上黑了好几个度。

忙的头都没时间剃,胡子也没有时间刮。倒头就睡,梦里都是无尽的账目与十三叔严肃认真的脸。

终于结束为期三个月的新手期,被当着皇阿玛的面夸奖了一通,宣布可以试着独立上手处理户部事物时,弘历都差点喜极而泣。

“嗯,不错。”雍正点头,倒也不吝夸奖:“弘历这段时间表现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是!”弘历满脸激动地跪下:“皇阿玛放心,儿子一定竭尽全力,再不让您失望。”

然而话还没说完,苏培盛就进来在雍正耳边低语了几句。

刚刚还被夸奖的弘历马上就遭遇了同情目光:“公务先容后再说,弘历你先回四阿哥所瞧瞧吧!”

弘历愣,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匆匆回到四阿哥所,还没进得院中,就听哭声一片。弘历心中咯噔一下,嗓子都开始发紧:“福晋,福晋呢?”

富察氏身边的嬷嬷便红着眼睛跪下:“阿哥爷,您可要为福晋做主啊!”

消息来得过于劲爆,吓得舒舒手里的瓜都掉了:“所,所以,熹妃娘娘千挑万选的,竟给儿子送去了个祸害?小宫女恃宠而骄,竟然敢跟黄氏、苏氏两个有妊孕妇强梁?”

弘昼苦笑点头:“可不!黄氏与苏氏俱有孕有宠,又是皇阿玛钦赐,自然不会惯着个区区侍妾。”

“二话不说命人抓着一顿打,让她丢了个大脸不说,还短时间内无法承宠。那婢子心怀怨恨用必死之心换黄氏、苏氏双双落胎。发生这种事,四嫂子这个当家主母难辞其咎。又处置那婢子,安抚黄氏、苏氏。还得往皇额娘、熹妃处说明根由并请罪。”

“皇额娘宅心仁厚,倒没说什么。只着四嫂子好生注意,断不可让此事重演。熹妃娘娘却震怒,让四嫂子挺着五个多月肚子跪了半个时辰。以至于动了胎气,回四阿哥所就传了太医。”

舒舒扶额:“所以四嫂子到底是积攒了多少辈子霉运,才召唤出这么个婆婆与丈夫啊?”

弘昼拧眉:“别瞎说,发生这种事,四哥也很伤心。那也都是他的孩子,尤其黄氏坏的可是个小阿哥。听到消息的时候,她都哭昏过去了。”

“切!”舒舒撇嘴:“他但凡长点心,别在妻妾有妊,一院子孕妇的情况下宠爱新美人。还宠得人飘飘然,分不清自己的位置,也就没有今日之祸了!这就是又菜又花的代价了,很值得引以为戒哦!”

五福晋勾唇,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教育的机会。

这四个字儿简直魔咒,须臾间就能让五阿哥想起那个烟花漫天、灯光璀璨,本应该无限浪漫旖旎的夜:“小姑奶奶,等会到了四阿哥所你可别乱说。否则四哥急眼要跟你拼命,爷可救不了你!”

舒舒挑眉,想说就他那样的,我一个打十个。

但见某人认真严肃,她也郑重点头:“放心,我呢,只是跟你礼貌探望。保证礼物、安慰送到,再不多说一个字儿!免得某人又觉得弟弟可怜,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好大年纪,后院还空落落也没个子嗣。”

“偏还不敢自己送,怂恿皇阿玛小挑的时候给你塞人呢!”

弘昼:……

跟皇额娘跟小福慧走得近了就是这点不好,什么消息都瞒不过福晋去。尤其福慧那小子,也不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股脑都使人告诉福晋。

唉!

悔不该一时心软,带他来了趟贝勒府。让他跟福晋见了面,还学了套能强身健体的操。

以至于那小家伙迅速抛弃他这个五哥,加入到五嫂子的阵营。听说民间非议福晋,说她跋扈嚣张,让堂堂五阿哥变成惧内、耙耳朵时。还动员他不行就和离,让皇阿玛重新下旨让五嫂子做八福晋。小八脾气好着,肯定能跟嫂子和谐相处。

真是想想,就恨得弘昼牙根痒痒。

舒舒乐:“你啊你,都过去多久了,还跟个小孩儿一般见识?”

“哼,他人小,心可不小。这么豆芽菜点儿大,都知道抢人家福晋了!要不怕皇阿玛老年丧子过于凄凉,爷一拳送他去见列祖列宗!”弘昼愤愤,还使劲儿挥了挥拳。

舒舒不理那个幼稚鬼,只琢磨着该带什么做礼。

温补药材等肯定是不要的。

容易被下黑手不说,还注定不会被信任,那又何必糟蹋那些个好物?给小福慧补身子,听他甜甜唤五嫂子不好么!

嗯,吃食跟布料、熏香等,也容易成为被下手的目标。

金玉摆件、名家字画等,又贵又不大合适。

最后的最后,还是脆桃提供了灵感:“福晋不是照那怀钟的样子,制了不少出来?造价不高,世价却高得很,也够流行。钟,确实不怎么适合用于探病。那还有八音盒,您拆了又安,安了又拆的,也使人做了几个。其中有一个里面是忘忧曲,岂不正适合送四福晋?”

“好丫头,够聪明。竟一语惊醒梦中人,解了我纠结啊!快快快,青果与你脆桃姐姐一个大红封,刺激她多想好点子,为本福晋排忧解难。”

管着舒舒小金库的青果福身:“奴婢遵命,这就给脆桃姐姐拿个一百文的。”

舒舒:???

就很疑惑地看着青果,小丫头怡然不惧:“就一百文,不能更多了。福晋鼓捣了那么怀钟、手表,银子流水似的往出花。偏还嫌这个不准,那个有瑕疵的,悉数囤在手里也不卖。奴婢再不紧着点儿开源,府上早晚揭不开锅!”

咳咳!提起这个,舒舒心里也是不止一点虚。

诚然作为后世优秀的修表工,她对手表构造原理各部分零件什么的,简直熟到不能再熟。可在大清,她就是个前面都没见过的怀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玩意儿的普通闺秀。

也不好无师自通,几天功夫就完美复刻还把人家原产品整个拔高啊!

于是拆装拆装,先‘研究’透了构造。

再把每个零件都拿出来,让匠人依样画葫芦地复制。然后由她组装,成功制作出来第二个、第三个怀钟。

为了凸显自己的认真钻研,这个环节,她用了整整三个月。

就这,也没耽误弘昼四处海吹,将他福晋夸到天上有地下无的聪慧。并把她亲手制作的怀表献给了帝后,让帝后大赞之余,还厚赏了一波。有效缓了舒舒的资金困窘同时,也让她名声大噪。

直到皇上过分相信怀钟,误了翌日的早朝。

舒舒诚惶诚恐之余,顺利进入到了第二轮研究:尝试解决怀钟走时不准的问题。大笔的银子流水般花出去,让掌管她小金库的青果瑟瑟,花样劝说。试图让自家主子停止这烧钱行为,皇上亲口盖章的不准时。您就算精美到天上去,也注定没有销路啊!

刚换好了衣裳的弘昼皱眉:“福晋该管管你这丫头了,再是护主心切,也不能这么越俎代庖。”

“爷都没觉得你花费多,都坚信你肯定能成。想着就算往养心殿撒泼耍赖,去户部找十三叔跟四哥撒泼打赖,也多支取几年俸禄支持你。她个小丫头,倒是能耐,竟还敢给主子脸子啊?”

这丫头要不是福晋从娘家带来的,关乎到福晋跟岳父母的脸面,他不好直接发落。明年今日,坟头草都好高了!

青果吓得噗通一声跪下:“阿哥爷,奴婢……”

“好了!”舒舒笑着拉住弘昼的手:“你都知道她好意,就别跟她一般计较呗!到底证明自己,打杀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拿出真东西来,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这东西我现在虽然还没做出来,但是不远了,你信我。”

弘昼紧紧握住她的手:“爷当然信,福晋生来聪慧,学什么像什么,做什么精什么……”

两人相携离去,李无短跟脆桃照例跟上。

青果跌坐原地,满脸的心有余悸。看得张无缺哂笑:“你啊,就是吃一百个豆儿也不嫌弃腥。别的不知道,还不知道咱们爷对福晋有多爱重?当着他面说福晋不是,管你是好心还是恶意呢,都甭想讨到好儿去!”

青果:“张公公求别说,奴婢肠子都快悔青了。哪知道就那么巧?”

这个问题,熹妃也有。

她就是借题发挥一下,将错什么的,都弄到儿媳妇治家不严上去。哪知道区区半个时辰不到,小妮子就直接晕倒,弄她一身不是呢?

吓得她急急而来,又是哭又是歉疚的,姿态放得极低。

舒舒跟弘昼到的时候,就看着她还在抹眼泪。说自己也是惦着儿子媳妇,怕他们初初为人父母很多事情上迷迷糊糊的,处理不好。这才好心送人,哪儿想着竟被那贱婢蒙骗……

渣渣龙还在安慰她,竟没注意到富察氏脸上的惨白。

读书时就瞧不上这对母子,如今厌烦加倍的舒舒疑惑:“可……四哥府上孕妇多,正是需要加倍小心,免得为歹人所趁的时候。娘娘若赐几个积年的老嬷嬷帮衬四嫂子倒也使得,怎还送宫女呢?”

“这个时候,最该被担心的不是嫂子跟几位孕妇?”

熹妃闻言一噎,直接词穷:“本,本宫……”

“够了!”弘历大怒:“五弟妹跟五弟来看望福晋,愚兄很感激。但我们府上的事儿,不劳你多言。以及,我额娘再怎么也是妃位更是长辈,是你该见面请安问礼的人。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甚至僭越?”

舒舒才不惧他呢,直接笑着提议:“那去养心殿,陈述经过后,让皇阿玛或者皇额娘处置我?”

弘历:!!!

怒瞪着弘昼,又想问问他还能不能振一振夫纲了。

结果弘昼倒是替舒舒道了歉,把人劝走了呢。但他转身就去了养心殿,建议皇阿玛别让熹妃给四哥送宫女了:“长者赐,不可辞。四哥辞了就是不孝,宠了又容易乱套。谨慎起见,还是不赐宫女为妙。”

“一切以皇家子嗣为重嘛!反正四哥这阵子户部忙到要翻天,府中还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他……”

还在气他擅自替自己道歉,让自己平白矮了渣渣龙母子一头的舒舒:“这,这就是你对你亲亲四哥的体贴?”

骚到可以,真真震了我一惊啊!

弘昼笑:“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吵是吵不出来高下的,还容易被人罗织罪名。毕竟你是晚辈,也是弟媳。贸然提起,不但不合时宜。还有越俎代庖、僭越犯上等嫌疑。”

“不如把皇阿玛的妾,交给皇阿玛管。”

一个所谓好心,没了两个皇孙,还让皇子嫡福晋动了胎气,要卧床保胎一段什么的。就算前头侍疾有功,这回也够熹妃娘娘喝一壶。

经此之后,她大概就没胆子再插手四哥后院了。

而没有她搅局,四嫂子定然能把四阿哥所料理得妥妥当当。四哥也能腾出手去,安心接受皇阿玛跟十三叔的考验。

是的。

虽然禁足事件后,哥俩再也回不到从前。但是弘昼还是想做快乐咸鱼,也盼着四哥能心想事成。

然而在消息传到雍正耳朵里那一瞬间,内帷不修、治家无方的大帽子就已经给弘历牢牢扣上了。稍后他再为熹妃一求情,立马又加了愚孝、不分轻重缓急两项。

就很成功地,清零了他这阵子积极努力所积攒的所有印象分。甚至还有些倒扣。

尤其这之后,他还以照顾妻小的名义,请了足足一个月的假!

雍正:……

把给福慧治病的太医唤过来,细细问过他的身体状况:“月前,八阿哥跟五福晋学了套强身健体的操,日日习练之下。朕瞧着脸色红润了不少,春起也没受几场风寒。长此以往,他是不是很快就能痊愈了?”

太医拱手:“回皇上的话,八阿哥今春确实好了不少。可见那操确有效果,可坚持习练。饮食上,也需多多注意。季节变换间,务必仔细……如此种种,若顺利,八阿哥定能无忧!”

终于听到了想要听的消息,雍正龙心大悦。

着人厚赏太医。

回头就对福慧更加倍小心仔细,也开始渐渐加重他的功课。虽为他的身体故,并没要求他按规矩寅进申出,遵循一百二十遍大法。

但也替他安排了名师,并再忙再累,也会抽时间检查他课业。

福慧一点儿都没亏了他这个慧字,举一反三,极为灵秀。每每让雍正欢喜不已,赏赐不停。

吓得弘历都急忙忙提前销了假,滚回户部跟允祥继续学习去了。这一次,他不但更积极、更努力。还添了但有迷茫不解,就找自家皇阿玛请教的习惯。再不说什么皇阿玛诸事繁忙,儿子不该也不敢叨扰的话了。

反而有机会要到皇阿玛跟前,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到皇阿玛跟前。

因为频频接触,所以才能全面而又立体的,感受皇阿玛对福慧有多期待多疼爱。哪怕福慧写上篇字呢,也能让他露出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欢欣喜悦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自然也就无法释怀。

短短不到两个月,福慧就成长为弘历心中头一号威胁。尤其小子脸色越来越红润,身体越来越健康。如初春经雨的柳,随时能抽出鲜嫩的枝丫,变得绿意盎然、生机勃□□来。

就,让弘历焦虑不已,却没有良方可解。

事情若发生在谣言事件前,弘昼便再喜欢福慧,那也肯定要帮自家好四哥的。因为彼时,他眼中的四哥文武双全、品行出众。最是个谦谦君子,有带领大清走向更好的能力,还跟自己铁磁。

简直富贵咸鱼最好的避风港,天然的大靠山。

可谣言事件,他最好最铁的四哥竟然因为区区兵部任职的小事儿,就那般诋毁中伤他跟福晋。

就让弘昼心中的完美四哥塌了一块儿,接下来的种种更是……

弘昼摇头,再度坚定立场,保证咸鱼干爽。管是兄长登基,还是弟弟胜出呢?横竖他都跑不了的和硕亲王!

还准备劝他一劝的舒舒扶额:“再没想到,我们爷心态能这么好!”

跟舒舒待久了,一些个时兴的词儿,弘昼就是不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闻言傲娇昂头:“那可不?就由着福晋怎生砸钱,完全纵容的态度,满大清都找不出第二个来!京城都有新顺口溜出来了,说爷干啥啥不行,宠福晋第一名!”

“由着你败家,由着你跋扈。厉害到咱们五阿哥府啊,独有你这么一朵霸王花,连根旁的草都没有。明明同一日大婚,人家四哥庶长子都抱上了。嫡长子也眼看着就要来,咱们府上却丁点动静都没……”

是的,五月二十八日正当午时,四阿哥后院的富察格格成功娩下个六斤多重的白胖男婴。

四阿哥顺利升级,做了阿玛。

到底是皇家第一个孙辈,还生下来就白白胖胖,颇为健康的样子。雍正欢喜,弘历也特别的得意。百忙之中都不忘找弘昼分享当阿玛的喜悦。

谁能想到呢,若干年后,这个儿子被他给嫌弃的不行。甚至只因为在孝贤皇后葬礼上表现不够伤心,就被一脚踹倒,直接剥夺了皇位继承权呢?短短两年,好好的皇子就忧惧而死……

想想,就叫人怪唏嘘的。

更苦的是,两个月后,四福晋富察氏也终于临盆。经过一昼夜的挣扎,才终于生下个瘦巴巴,哭声都很微弱的女婴。

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富察氏就哭得泣不成声。直说自己无能,带累了孩子云云。

伤心自责之下,她这月子都没养好。等秋日里在交泰殿遇到时,那瘦弱憔悴的,让舒舒都怕秋风大点儿,再把她给吹跑了。

就这,她也亲自抱着小格格,小心细致地照顾着。

小小的脸上,竟带着浓浓的母性光辉。

让舒舒慨叹不已。

也让如今超级好婆婆的裕嫔直接误会,特特把她拉回延禧宫劝解:“好孩子别着急,也别羡慕。信额娘的,过早怀孕生子对女子伤害大着,孩子也不十分好。你啊,且耐心等个一二年……”

“啊?”舒舒愣:“是什么让额娘变得这么彻底?明明前两年,您还各种旁敲侧击。恨不得儿媳即刻有妊,立即给您生一排的大胖孙子!”

裕嫔白眼:“本宫现在何尝不是这样?可打从老四家后院传出喜讯来,那不省心的臭小子就来本宫面前不停絮叨。千般嘱咐,万般告诫的。死活不肯让本宫再催你,给你压力。”

啊这……

难道不会造成逆反心理?

“谁说不逆反了?”裕嫔冷哼:“那段时间,本宫气得很呢,甚至想学学熹妃给臭小子赐两个宫女什么的。可儿子讨厌,媳妇确是个好媳妇。四时八节想着本宫,丁点新鲜玩意儿惦着本宫。吴扎库夫人不定有的好物,本宫都能先用上。”

“只娶了个儿媳,就享到了闺女的福,可怎么还好意思为难人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神仙一般的五阿哥。

竟然把当初忽悠,啊不是,说服他皇阿玛的那一套又反复来回地跟裕嫔讲了又讲。各种举例,听得裕嫔娘娘毛骨悚然。

想想宋氏生大格格的事件,再想想李氏生弘昐的年纪、福晋生弘晖。还有许许多多她见过的,听过的,早早开怀孩子却没立住,甚至母子俱亡的……

让裕嫔便不知道细思极恐这个词儿,也充分体验到了那感觉。

于是乎,才有今日这么一劝。

再不知道弘昼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做了这么多的舒舒笑,满心满眼幸福的味道。

当天下午就亲自下厨,欢欢喜喜地做了一桌子他喜欢的菜色。还拿出了早早淘换来,却一直没舍得与他喝的猴儿酒,特别郑重地跟弘昼道了谢。

“嗐!”弘昼摆手:“这话说的。你是爷福晋,爷是你夫。宠着你,护着你,那不是爷应当应分的么?谢什么谢呢,再不许这么客气。还有啊,最近几个月,爷都戒酒了,福晋可别拿这等好久勾着爷!”

说完,这家伙还真就是虽万分不舍,但还毅然决然地把那猴儿酒放回了酒窖。

舒舒:!!!

就很震惊,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酷爱杯中物,写下金樽吟的弘昼遇好酒都不喝了?

直到她看着这家伙一天一笔的,把雍正六年的黄历统统画满。心肝宝贝似的,在雍正七年的黄历上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初一,初二,初三,初四,破五……

初六这日的早上,天刚亮舒舒就被弘昼给挖了起来,说什么都要去踏雪寻梅。

寻完梅又泡温泉。

层出不穷小节目,从早折腾到傍晚。直到华灯初上,才顺利回府。结果一进大门就看到一排排璨若星河的双喜灯笼。

所有宫女太监并侍卫、护院等都排成两排,全部穿着喜庆的红色。

宛若一个个行走的红包。

见他们进来,整齐划一地行礼:“恭喜贝勒爷,恭喜福晋!”

舒舒刚傻呆呆地问了句喜从何来?就被弘昼给打横抱了起来:“当然从你我来,到雍正七年,爷跟福晋可都是十八周的大人了。这迟到了许久的洞房花烛夜,也该补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都近在眼前,小皇孙还会远么?

哈哈!

历史上的永璜就是生在五月二十八,孝贤皇后的皇长女应该是十月,剧情需要提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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