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威和周时这两个人，他们是怎么找到的。那个李国威我查过，背景乱七八糟，很可能有案底。周时就更离谱了，他手机都带着反追踪……”我本想跟张国家抱怨几句，可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我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张国家就知道的太多了——他会知道我在干嘛。
“喔，有反追踪，我并不知道。其实我跟他没你想象的那么熟。我跟他有业务往来，只是因为……”张国家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因为我也是权相集团的人，说起来，跟他算是同事关系。”
我一怔：“那就是说，你是权相集团，安排在AF财团里的……卧底？”
张国家脸上划过一丝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你自己说的啊，你说你在权相财团，周时是被权相或者AF财团的人雇佣的，你知道周时的事情，你又在权相集团，那么你的身份有两种可能：权相集团的高管，或是全向集团派在AF财团里的商业间谍。你那么穷，长得也不像高管，所以你一定是个商业间谍。而且现在已经被发现了身份，被踢出了AF财团，相当于被权相和AF两个财团给同时开除了，所以现在没人给你发工资了。所以你哭穷是真的。”这些是我对张国家现状的分析——这些完全基于张国家刚才跟我说的那些信息。
张国家脸上错愕了好一会儿：“我很意外……但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所以，你嘴上说是为了国家，其实只是为了报复这两个公司，让你丢了工作。”我想，这才是合理的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是为了国家。以前，我在市场部，主要是像上面通报市场信息，一些销售报表之类的。这两家企业和政府的关系，那些信息，只有最高层的领导才能知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这些，我会立刻把事情公布出来。”张国家说：“他们向所有人隐瞒了所有的事情。”
“按照你的意思，是双方公司的高层，泄露了这个秘密？”
“但是和政府之间的那些秘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不可能永远不暴露。”说到这里，张国家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然后和我说：“第一个说出秘密的人，已经死了。”
“是权相的人干的？”坦白说，我并不意外，因为之前我在金云一的邮件里也看到了类似‘之前的人’的描述。说明这期间发件人换过。
“我不知道是谁，我只知道那个人醉酒后跳江自杀了。”
“你知道是谁？”
“起初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个人死了。这个人死的很奇怪，他从不喝酒，但是却在喝醉后，掉进了汉江里，尸体被人发现。他的家人保持怀疑，警方也说正在调查，但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心想这简直就是标准的毁灭现场作案手段：血液里有酒精，说明醉酒——这是最好制造的证据，甚至可以先把他揍一顿，强逼他喝下酒。那么长一条汉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有摄像头，找个僻静的地方下杀手，然后，滔滔江水会把很多痕迹都洗掉，想查，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如果站在权相或是AF财团的角度考虑，即使有被查出来，也只是有人会因为入狱而已，无论如何，秘密是保住了。
“你怀疑是他们派人做的？”我问张国家。
“不用怀疑，就是。”张国家看着我说：“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从不喝酒的人忽然喝醉，还把车开出去老远，跑到江边跳下去，没有任何人看到。他死了之后，就有记着发出报道，说这人贪污了公司的款项，公司这几天正在茶行。哼……”张国家用鼻子哼了一声：“公司正在查账，这个理由找的真好，大家看起来好像真的以为这人是害怕被查出来，所以自杀了。公司的财务人员，每天都在查账，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天？实在是太可笑了。但是，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张国家叹了口气：“他是邮件的发件人，而金云一是收件人之一，其余的收件人，邮箱全都被干掉，无法登录，只有金云一的还可以，所以，金云一出事了。”
“是李国威他们干的？”
“难道你相信是巧合？”张国家反问我。
“我不相信，但我想知道是谁做的。”
“我不知道。”张国家摇摇头：“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他们，你说的那两个人，周时、还有李国威，都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但幕后的人，一定是他们。”
“那他们找我……”
“不会有好事，也不会像我这样温和。”张国家很确信的跟我说。
“那你和周时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这是因为韩国有很多爱国者。”张国家跟我说。
“你说具体点儿。”
张国家微微叹息一声：“这一次，两个集团开掉了很多人。周时在韩国的领导，也是我之前的同事，他需要一些消息，所以让周时和我联系一下，周时知道你想能入侵金云一的邮件，所以才找到的你。而我也是一样的理由。”
“等等，你说周时受到韩国那边的雇佣，这两个集团都想封锁消息，甚至不惜杀人灭口，为什么周时他们没那么干？上次在澳门出的事，不是周时的人干的。”
张国家冷冷一笑：“因为周时是个狡猾的人。他根本不想触犯任何法律，他只想把钱赚了。”
不想触犯法律居然是可笑的，我对张国家的观点持谨慎态度。
“他在中国做了许多事，实际上都是在诈骗公司的钱。公司真是可笑，不信任一大批老员工，却把钱发给另外一个国家的陌生人，让他们赚钱。这种公司兼职就该倒闭。”
我忽然想起周时抽的鸭绿江烟、想起他要命的抠门、想起他动不动就跟人要发票。我这下终于明白了，原来周时还真的是没有想害我的心，他只是想方设法的做出样子，做出一些效果，以便自己能拿到更多的钱。反倒是李国威那个家伙，严格按照韩国方面在执行命令，我的几次危险，都是李国威那伙人给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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