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发什么了……”她问我。
虽然我有些社交障碍，但是我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这句话特别假。
她点开了手机，我抓着她的手指，又一次帮她点了收款。现在她的零钱包里至少有九千二百块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花掉一笔钱，在几个月以前，这笔钱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原本我以为别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收买，现在来看，可能是因为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收买别人的钱。
“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陶安华顿了顿，我能理解，她想显得不那么见钱眼开，尽管她做的已经很明显了。
“有时候我值班，总能听他半夜起来办公。而且好像还很忙。还有个奇怪的事，他办公室的窗帘永远都是拉上的，不管白天黑夜，我们公司在四十多楼，也不知道他是怕谁看，感觉像是屋里藏着人似的。”
这一点我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在我不了解无人机之前，我一定会对这种行为表示不解。但现在不一样了，特别是我自己被无人机坑过，又看过彭磊用无人机完成的高超操作之后，我自己在高楼办公有时都会下意识的看看窗外，看看有没有无人机的行迹。
“他的那个卧室，你进去过么？”
“没有，办公室也没进过。只在门口看到过里面。公司的员工也不让进他的办公室。他办公室门口有个秘书台，有事就让秘书给他打电话。”
“你说他晚上在办公，指的是深夜，睡着后又起床？”我问陶安华。
“是。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十一二点。”
“他在干什么知道么？”
“不知道，有时候在打电话，有时候也没声音，就能看到里面开灯了。”陶安华说。
她说的这个状态让我联想到了鬼屋。这个李社长的身份大大的可疑，我认为如果我想知道更多真相，这个李社长是必须要调查一下的。不过话说回来，深夜办公，这种事情倒也算不上太奇怪，我有时也会在深夜被叫起来办公。
“我还有个问题，你说的五个保镖，是你带到我酒店找我的那几个人么？”
陶安华很是吃惊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去酒店找你了？”
我发现我说漏嘴了——在陶安华的理解之中，她并不知道我知道她带人去酒店找我了。
“我知道你们一定回来，为了躲你们，我一直在酒店门口看着。”我编造了一个解释。
“酒店门口？几点钟方向？”
我想了想：“一点钟。”
“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故作神秘的笑了一下：“因为我躲着你。”
陶安华想了好一会儿：“那个位置好像是一家干洗店。”
我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门道，居然把酒店门口的店铺位置都记住了。
“是，我就躲在里面看着你领他们几个人进去。他们是和你一起的保镖么？我看长得好像也不怎么壮实。”
“不是。”陶安华摇了摇头：“他们是李社长安排的人。都是韩国那边过来的，说是公司的人。”
“那么其他的保镖呢，哪里去了？”
“在公司。”
“那天跟你一起来抓我的那个司机，他是你们公司的保镖么？”
“也不是，他是李社长的司机，也是从韩国过来的。”陶安华解释道。
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出国工作，司机都要跟着出国开车。然后司机还要帮着去抓人？
“为什么李社长让你来请我，其他的几个保镖呢，为什么不是他们？”
陶安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觉得女人隐蔽性比较好吧。”
“另外一个女人呢，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太丑？”我半打趣的问。
“……有点儿吧，不算太丑。”她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
“肯定不会有你漂亮啦，你的气场很特别，过目不忘。”我发现厚着脸皮说这些话，说着说着就慢慢适应了。
“也就是说，你一个人，带着李社长安排的韩国人，来抓我一个中国人，还差点儿抓住了。”
“我觉得你特别神秘。”陶安华说：“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的人。”
“没你们李社长神秘。对了，你说的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些晚上加班什么的？”
“不是。”陶安华摇摇头：“他事儿特别多。”
“就是说管这管那的？”
“不是，就是你他一出门，总爱出事，车也爱出事，动不动就被人给撞了，有一次差点让个叉车给撞了。”
“叉车？”我一脸的惊异：“叉车不是在工厂里面开的么，你们去工厂里了么？”
“不是，在马路上。我们就正常出行，从北京开到天津，社长说要去工业园办事，我的车跟在后面，赵哥他们两个人坐在李社长的车上，到天津下了高速，拐弯的时候不知道哪儿开出来的叉车，就把头车给撞了，老危险了，整个叉子都捅进门里了，把赵哥的肋骨都撞断了。”
“那这叉车是哪儿来的，谁开的啊？”
“不知道，人跑了。”陶安华说。
“跑了？到最后也没抓着？”
“没抓着，叉车也没有车牌，后来查监控，也没查出来是哪儿开过来的。”
“这怎么可能，那么大个叉车，又不可能从地上冒出来。”我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赵哥之前是部队里的，找人帮着查了监控，那天那附近都没有人开叉车经过。赵哥说有可能是好几天之前停在那里的，也有可能是集装箱里下来的。那个地方监控有盲区，到最后也没查到。”陶安华说。
“人呢，人跑哪儿去了？”
“人也没找到，过了个监控盲区，人就没了。那人带着帽子围巾，也看不清脸，也不是什么重大通缉犯，到最后也没法动用警力查。”
“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是啊。这样的事还有好几次，还有一次走在街上被人扔了个碗，这么大……”陶安华用手比划了一下，按照他比划的大小，那基本是个钵子的体积。
陶安华继续说道：“碗是铁的，老宋看到了，把社长拉开了，那碗掉在地上，把地砖都砸碎了。”
“人呢？是谁扔的？”我很好奇。
“楼上的人扔的，不知道是谁，老宋和我去找，也没找到。”
我把陶安华说的这两件事情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又问了她几个细节，然后我跟陶安华说：“如果是这样，那说是谋杀都有可能。”
“赵哥也这么说，他说这是有针对性的。让我们平时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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