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这又是何苦，少说几句，就能省五万块。”收到钱后，万能彭这么说。
“但是他控制不住，非要说。”我打趣道。
老米歪了歪脑袋：“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我会保护你说话的权力……”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同意，但是我会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伏尔泰说的。”思瑶在一旁替老米把话说出来了。
老米用手指指着思瑶：“对，就是这句话，周振华同志为了自己的言论自由付出了一些花费。这个……怎么说呢，这是值得的。”老米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憋不住笑。
万能彭在一旁嘿嘿直乐：“我有好多年没听谁在人名后面加‘同志’两个字了。”
“现在一听这个词我就想到搞基。”我附和道——我并没觉得和老米之间有什么代沟，但他的思维和语言习惯，还是跟我们几个略有不同。
老米撇了撇嘴：“我们那时候，这个词还挺纯洁。今天先这样，都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查一查那家拍卖行，看情况做方案。”
老米安排好事情后，先行离开了。我正要走，万能彭却拉住我，说有个‘顺手捞一票’的新业务，问我有没有兴趣干。
他一脸的神秘，我却几乎没有什么期待，因为他经常会有各种突发奇想的主意。其中很大一部分，并不靠谱。
“什么主意？”我平静的问万能彭、
“你看这个。”万能彭给我展示他的朋友圈。
我把脸凑到他的屏幕上，看到他展示的是一个朋友圈主页，这人的微信昵称叫‘今晚约起来’，头像是一个网红脸的女孩，从主页内容上看，单单昨天一天，这个女孩就转发了十条朋友圈内容，大多是《五个方法提升啪啪啪时间》、《什么样的吻技让女孩欲罢不能》、《夜店达人教你撩妹技巧》之类的内容。我用手指往下拨了拨，发现还有一部分是视频分享，大概都是什么老师嫂子小姨子之类的标题党……
“这是什么？”这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我是说，在沟通之中，我找不到万能彭的方向。
万能彭朝我拱了拱他的胖脸：“你点开看看。”
我随便点开了一条，发现内容大抵和标题相符，都是擦边球，说是违禁内容有点儿过，说是正常内容又的确少儿不宜。页面上花里胡哨，挂了许多引诱点击的广告。
我歪了歪脑袋：“就一个垃圾信息页，有什么好看？”
“你说这个页面，一天点击得多少。”万能彭问我。
我想了想：“那要看这个女孩有多少微信好友。”
“要是她有五千个呢？”
万能彭说了这句话，我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你要用咱们弄的那些个微信号发这个？”我在脑子里把这个盈利逻辑过了一遍：“这个是浪费时间，这种页面做一个三分钟，十个就要三十分钟，五千个好友，就算全看了，十篇文章五万的点击量。eCPM能有两块钱就顶天了，猪一样满打满算一天五万点击，也才100块的收益啊大哥。一天一个小时浪费在这上面，才能挣一百。我们随便卖个账号都两千，加满5000好友都不用十天，为什么要自己来做？”——eCPM是一个网络广告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1000次展示所带来的收益，互联网早期，1000次展现可能带来100块的收入——那时候的广告商愿意为展示支付广告费，而现在的广告商只愿意为点击支付广告费。主要是现在的网络环境不比当时。我记得早些年，有个网游广告在单个网站，被广告商一天刷出过17亿的展示量。这种作假行为的恶果，就是信任毁灭，然后就是展示量广告的消失，随后就是广告费的江河日下。现在的情况是，1000次展示能带来1块的收入，已经很不错了。
万能彭却摇摇头：“我的想法没有你这么简单。你知道这个账号怎么来的么？”
“怎么来的？”
“我打开‘附近的人’她主动加我的，我加上一看，全都是这个。”
我想了一下，还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不是能做虚假地址么，我们就拿一个账号，教她的地址在全深圳转悠，然后不停的加附近的人，人一好奇就加上了，看了朋友圈，这样展示率还能更高。”
我叹了口气：“但是一个号还是最多只能加5000人。”
万能彭一愣，抱着头想了一会儿：“呃……那……那好吧。我就是忽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
“你开‘附近的人’就好好专心约炮，别总想着搞花花，万能哥。”一直没说话的思瑶对万能彭说。
“啥约炮啊，我就是……研究一下。”万能彭辩解道。
……
回去之后没多久，王雅轩来到了我的住处。我开门时候看她的表情，就好像是三年未见的久别重逢一样，似乎要哭似的，一种电视剧的既视感，话说，这种年龄的女孩的情绪似乎都不太稳定。不像蒋婉婷，她只给我发了一条微信，问的是工作上的一个事情，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言语之间，未见她任何异常。其实……我挺不爽的，我甚至想告诉她：你和安迪邱勾勾搭搭的事情已经被我知道了，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跟她说，因为我很快意识到另一点：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跟我有什么忠诚，可能连想都没想过，既然没有忠诚，又何来背叛？
我看着正在泡茶的王雅轩的背影——她说她在咖啡店偷偷拿出来了一点好茶，要给我尝尝。尽管我并不热衷喝茶，但我知道这是一种示好。我可以把‘忠诚’这个词用在王雅轩身上么？
唔，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对世界要求那么高，忠诚这个词太极端了，我自己都没有付出过真正的忠诚，又何必提出这种极端想法？‘友好’这个词就足够了。更何况‘一个忠诚的炮友’本身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句子，而‘一个友好的炮友’听起来则温暖而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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