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时夏嗫嚅着,母亲说的话,她根本无力反驳,可是想到年牧遥,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自己女儿一脸纠结挣扎的样子,董芳叹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小夏,妈妈知道这件事是为难你了,这事儿说起来,是难以启齿,不过我是你妈妈,你跟我说,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早说了,咱们早想办法解决是不是?你听我说,这个时候,你千万千万不能表现出嫌弃他的样子,一定要耐着性子,这么个大小伙子,怎么会就不行的,下次你再试试妈妈给你的药。”
“妈——”时夏觉得羞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果断拒绝,“我以后再也不会用那个东西了!我是女人,我靠自己连我的丈夫都抓不住,我总不能靠药一辈子吧?妈,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会想办法的!”
“小夏,你不要任性!”董芳愣了愣,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也有会顶嘴的一天。
“我不是任性,妈,我已经想过了,我会靠自己成功的,您就不要管了!”她硬着头皮说下去。
既然已经开口拒绝了,就断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微敛眼眸,董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颇有些唏嘘感慨,“你要是真的能不让我操心,倒是也好了。”
说完,她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又站起身,“我也该走了,你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妈妈打电话。还有……”
顿了下,似乎欲言又止,摆了摆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时夏的内疚心莫名就涌了上来,追了两步,“妈,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董芳回头看了看她,笑了笑,“不了,我约了人。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不管怎样你记得,这件事不能拖,宜早不宜迟,明白吗?”
时夏用力的点了点头,董芳这才离开。
母亲离开以后,时夏仿佛全身支撑着的力气都用光了,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全然没了刚才的硬气。
她其实心里一团乱麻,尤其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况,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妈不知道,她根本耻于去回忆,一个女人,已经这样一丝不挂的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他对你也不是没有冲动,可却无法继续,这何止是失望,更是被狼狈把自尊击得溃不成军。
她不知道年牧遥是怎么想的,他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的说出那句“我不行”。
抹了把眼泪,她转身进了厨房,轻声吩咐道,“下午去菜场买两打生蚝回来,还有羊腰,晚上准备烧烤。”
——
看着窗外的云层朵朵,轻叹一声,时初没想过又一天,会这样的做“空中飞人”。
跟在薄靖司的身边,从没想过是这样格外的,刺激。
“叹气会变老的!”合上手里的杂志,偏过头来,薄靖司从眼角的余光瞄了她一眼。
她几乎是半躺着的,头等舱,最好的舱位最好的座椅,然而她还是全身都不自在。
“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叹气了。”她一本正经的说。
“你有提过问题吗?”修长的手指挠了挠太阳穴,他明明在装傻。
“如果薄先生这么健忘,我可以再问一次,我以前救过你?”
回忆了不知道多少遍,真的不记得曾见过他这张脸,关键是,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现在不算,从前更算不上,所以,她会救人?
薄靖司见她如此执着,不由得笑起来,墨镜下,看不清他的眼神,笑容却是灿烂的,“看来你时大小姐救过不少人,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救过谁。”
“恰恰相反,我不认为我救过人。”她拧起眉头,不喜欢这种跟人绕圈圈说话的方式。
“那就结了,既然没救过人,你又为什么一定认为你救过我?就因为我随口的一句话?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摘下自己脸上的墨镜,挂在了她的鼻梁上,他往后靠了靠,调整自己的座椅,闭上眼睛,似乎准备休息了。
“你绝对不是随口的一句话,我虽然很笨,也很容易被人骗,但是我分得清是随口还是脱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如果你对我并无恶意,为什么就不肯坦诚相待?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一无所知,你认为这公平吗?”
“你觉得这世上有绝对的公平吗?”他闭着眼睛,不答反问。
“没有,但你我之间,就不能有吗?”
时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执着,这些天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从来到他的身边开始,她原本的重心似乎已经慢慢在转移,复仇这件事,提不上日程,也似乎无从下手,他说会帮自己,可是他是谁,自己能相信他多少?
本来闭着眼睛悠闲自在的薄靖司,忽然睁开眼,目光如精光乍泄,如雨后密叶间投射进来的第一缕光,让人猝不及防,又避无可避。
她心头一阵凌乱,想要闪开却又来不及,被抓了个正着的狼狈,索性只能坦然迎上。
他薄薄的唇角翘了起来,弧度如他的人一般锐利,缓缓的抬起身体,如一只慵懒睡醒,刚刚发现猎物,漫不经心而又蓄势待发的猎豹,逼近她,“你我之间?”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上,让她紧张的透不过气来。
“我的小初儿,你我之间,到底是个怎样的定义呢?你之于我,用怎样的身份,怎样的位置来问我?”他似笑非笑,眼睛里写满的东西太复杂,让她不敢去深究。
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她并非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直以来,她拒绝拒绝再拒绝,可是却根本逃不开他的掌控,命运似乎将他们紧紧的捆绑在一起,如果这叫做宿命,那她逃的意义何在?
之前怕自己会拖累他,如今,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枪击,却不知究竟会是谁拖累谁,也许他们之间有很多的相似,未必是一场失衡的较量。
挺起脊背,她屏住呼吸,凝视着他的眼睛,“以,薄靖司妻子的身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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