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晓估摸着，四块表确实是送给了普通的生意伙伴，但第五块表就难说是不是给了江少珍。
“张嫂，你知道江少珍有没有好闺蜜或姐妹之类的？”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当初江太太嫁过来的时候也没摆酒，这么几年也没见过什么亲戚朋友来看过她。”
连晓心里一动，“她难不成是个孤儿？不然不可能没亲戚啊？”
“那就不是很清楚了，老爷当时就把她和菁小姐直接领进门，没多说过什么。”
“那我知道了。张嫂我先回学校了，你忙吧。”
“路上小心点。”
“好的。”
连晓跟张嫂说过后，去父亲书房告辞说要回学校。连建国听后皱了下眉：“这么迟了不好明天吗？”
“晚上要求回校，明天一早有课。”连晓其实根本没什么课，很多时间跟秦厉南一起查案子。
“那让张嫂给你叫辆车。”
“知道了。”连晓从书房出来后到自己房间背了个包准备走了。
到客厅时，江少珍和连菁都在，她本来想擦身而过，后面看到楼上父亲出房间门了，她马上叫了声：“阿姨，小菁我回学校了。”
江少珍笑着说：“这就走了，没事多回来住住！”连菁嘟着个嘴不理。连晓看到连建国对连菁的行为明显不高兴，她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说是晚上，其实天还有些亮堂，连晓回国后就喜欢散散步，她可以边走边想些事情。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处居民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连晓四处打量了一下，准备找个人问下路。这时看到一所大房子门突然打开，里面推出来一个人，里面还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每天管你吃管你喝，连烧个饭都弄不好，肚子这么久没动静，养着你有什么用啊！”
那被推出来的妇人扑倒在地上，抽泣着，不敢回嘴。
连晓本想绕路过去，中国这种现象太多，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上次蒋月就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软惹出来的事，这次她可不能管闲事了。她从那妇人背后绕过时，那门又开了一小缝，一个瘦小的姑娘被赶了出来。
“赔钱货，跟你那死鬼娘一起好了，都给我滚远点。”
本来还在哭的妇人，一看到小姑娘出来了，连忙站起来把小姑娘抱住，对着里面说：“娘，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囡囡。她再怎么也是你们郭家的孩子。”
“长大了不跟你一样是赔钱货，可怜我郭家香火要断在你这个女人手里了！”
这个妇人站起来时，连晓才发现，这妇人居然是顾小婷。
“小婷？”
那妇人抬起头：“阿晓？”她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晓本不想管闲事，可既然这个人是顾小婷，自己的好友，那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
“小婷，怎么回事？这你婆婆？”
顾小婷低着头：“刚刚你都看到了？”她哄了下怀里的女孩：“今天有富不在家，平时他还是会帮我们娘俩的。”
连晓内心叹了口气：“要么现在你先跟我一起回去还是等在门口？”
顾小婷看了看紧锁的大门，又看了看怀里的囡囡，终是下定决心：“我先跟你走。”
连晓把她们俩带到了姨妈家。姨妈现在每天一个人在家，无儿无女本来挺无聊的，现在看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娃娃来作客开心死了。她抱着娃都舍不得放手：“这娃怎么瘦成这样啊！等会奶奶给你烧好吃的。”
连晓心疼地看着姨妈：“姨妈，你帮我们看会孩子，我跟小婷去屋里聊会天。”
“你们去聊吧。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连晓带着小婷进了自己房间。自从姨父不在了，她常住在姨妈这，所以姨妈专门帮她理了个小房间出来，让她可以有自己的空间。
“刚我都看到了，你婆婆对你很不好。你准备怎么办？”连晓对朋友喜欢直言直语。
“其实平时她对我还好的，今天是我菜没烧好，盐放多了，那菜浪费掉了，所以我婆婆才生气的。”顾小婷还想保留些颜面，一直在为刚刚的事找借口。
“婷，你是我出国前最好的朋友，也上过学，正因为这样我才跟你实话实说。这只是个由头，真正他们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囡囡呢？她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会好吗？”
顾小婷不说话了。囡囡是她的小心肝，她可以受委屈，受欺负，但她女儿不能。想着婆婆和丈夫对自己，对女儿的态度，她终于有些动摇了。
“可是如果囡囡没有父亲会很可怜，大家也会嘲笑她是个没父亲的野孩子，那样的话，我宁可自己多受些委屈。”顾小婷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讲到最后还是退缩了。
连晓虽然自己敢爱敢恨，但她也知道中国还是有很多结婚后的妇女很难改变她们从一而终的观点。不管她们的爱人，家庭对自己好不好，她们一辈子就守着这个家了。
她抓住顾小婷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小婷，你看着我。如果你想跟那人离婚，我一定会帮你到底，你不要有后顾之忧。”
顾小婷躲闪了连晓的眼睛：“阿晓，你还没结婚，你不懂家庭对一个女人的意义。如果我离开那个家，我父母，囡囡会被唾沫星子给淹了。我不能太自私了。”
连晓懂她的考虑了，社会的舆论可以害死个人，这不是她能凭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可是她又有些生自己的气，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让她过得好一点？想到这时，她自然想到了秦厉南。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讲到最后就沉默了，谁也劝服不了谁。不管怎么样，好朋友永远是好朋友。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还是很开心的。特别是囡囡看到桌上有红烧肉时，眼睛都直了。可就算是这样想吃，她还不敢去夹筷子，只是看着母亲。顾小婷眼睛一酸：“囡囡吃吧，这是姨妈妈家，随便吃好了。”
听到这话，连晓和姨妈的眼睛都红了。多懂事的孩子，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呢？囡囡有了母亲的话，马上夹了块红烧肉，嚼得很欢快。三个大人看着她吃得这么开心的样子，百感交集。囡囡吃了整整一大碗白米饭，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说：“妈妈，要是囡囡每天可以吃到这么好吃的菜那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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