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尹星瞳摇摇头，把那股没来由的酸气晃出脑海。
尹星瞳，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好酸的？
别忘了洛辰的存在。就算他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也要矜持一点才行！
尹星瞳暗暗告诫自己一番，扭头回到霍清夜身边：“呃……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由于紧张，尹星瞳说得吞吞吐吐的。
霍清夜微微挑眉：“嗯？”
尹星瞳张了张嘴，有点不知道从何开口。
也是脑子一时打了结，她直接问：“你觉得，白芸芸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清夜怔住。
看见霍清夜的表情，尹星瞳就知道，她说错话了。
“抱歉。”尹星瞳有点懊恼，“我不会说话。我的意思是……”
霍清夜蓦然开口：“她是个心思很深的人。”
尹星瞳一愣，抬头看着他。
霍清夜语气淡淡：“她这个人心思很深，很擅长用各种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是问，我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这就是我对她的评价。”
他没有说出更多难听的话来。
毕竟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他也曾经一厢情愿地觉得，白芸芸是个好人。
他做下的错事，归根结底，错误根源不全在白芸芸。或者至少可以说，他自己的错误，要比白芸芸大……而且虽然白芸芸人品不如他想象当中的好，但或许她也是被欺骗的。
这一点，霍清夜并不避讳。
他向来不喜欢委过于人。
尹星瞳愣了下，点点头：“那如果我说，白芸芸可能放不开你。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很可能会对你有所不利，你会怎么想？”
这话说得，一听就知道别有内情。
“她怎么了？”霍清夜蹙眉，“尹星瞳，你都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尹星瞳咳嗽一声，转过头去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面，就是不肯看霍清夜，“总之你小心就是了。”
霍清夜想要逼问她几句，下一秒，太阳穴狠狠一疼，像被针扎了一下。
“嘶——”
他低低抽了口气，用力按住太阳穴。
尹星瞳吓了一跳：“霍清夜？”
“没事。”霍清夜微微摇头，“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的缘故。”
尹星瞳不放心，又给霍清夜量了体温。看了一眼体温计，她才略略放心。
眼下霍清夜的烧的确退了，大概三十七八度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现在退烧到底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他真就退烧了。
尹星瞳想了想，嘱咐霍清夜：“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就在门外待着。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明白了吗？”
霍清夜心情很好地勾唇，微微颔首：“明白了。”
有什么好笑的。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尹星瞳瞥了霍清夜一眼，转头出了门，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
霍清夜隔着门框，淡淡注视着尹星瞳的一举一动。
尹星瞳微微低垂着视线，认认真真地看着手机，模样很美。
而且，是那种没有一点心机的美。
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她是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小人？
霍清夜轻轻叹了口气。
叮铃铃——
电话铃声蓦然响起。
霍清夜回过神，接起摆在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谁？”
“霍总，是我。”
电话里的声音，是梁董事的。
“是你。”霍清夜挑眉，“有事么？”
“是是，确实是有事。”梁董事语气殷勤，“霍总，我是想告诉您，相江那边的项目，解决方案已经有了眉目。”
霍清夜嗯了一声：“怎么解决的？”
“现在要面对的情况，其实主要难处就在于那边的老板是失信执行人，已经跑路了。而且跑路之前，没有提供任何资质。”梁董事告诉霍清夜，“洛总一开始，就是被这件事给绊住了。现在他已经在推动对相江老板的产业拍卖了。只要洛氏拍下那处产业，相信这个困局很快就能得到解决。只是……”
梁董事有些欲言又止。
霍清夜淡淡问：“只是什么？”
“只是，霍总。”梁董事殷殷询问，“您难道就不想从这件事里，分一杯羹吗？”
霍清夜听得一愣。
看霍清夜不回答，梁董事还以为他是动了心，语气更殷勤了：“霍总，洛总委托了他的秘书去办相江那边项目的事。我和他秘书的私交很好，如果我问他秘书要点内部资料，恐怕对方不会不答应。所以霍总，如果您想对相江的项目捷足先登，只要您说一声，我就去帮您搜罗洛总那边的业务资料。到时候，我保证您能比他捷足先登！”
霍清夜回过神，眼里浮现厌恶。
他是真没想到，梁董事居然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告密者，是最卑劣的人。
霍清夜淡淡说：“梁董事，看来洛辰平时对你，大概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
“啊？没有没有。”梁董事咳嗽一声，在电话那边赶紧否认，“洛总平时对我们很好的。”
“很好？”霍清夜冷笑，“那就奇怪了。还是说洛辰在你眼里就是个冤大头，他对你们的一切好处，你们都视而不见，只能看见利益而已？”
“霍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董事没想到霍清夜会这样说，顿时讪讪。
在道义上，他倒是真的理亏。
“你听好。”霍清夜沉声，声音因病而有些中气不足，然而冷气一点也没有减少，“如果我想在商场上击败洛辰、让他一蹶不振，就会选择正大光明地直接出手。这种背后的小把戏，我还不屑。”
梁董事结巴了片刻：“抱，抱歉。霍总，我只是想替您分忧解难……”
“我不需要。”霍清夜冷笑，“还有，记住一点。你这辈子都是，而且只会是洛氏的董事。洛氏要是倒了，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去。明白了么？”
“我……”
不等梁董事回答，霍清夜直接挂断电话。
尹星瞳隐约听见电话里的交谈声音，走过来问：“怎么了？霍清夜，你还在处理公事吗？”
“是啊，是公事。”霍清夜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只是……这件事，不是普通的公事而已。”
他说什么呢？
尹星瞳被霍清夜弄得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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