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躲。”囡囡低头，声音脆薄，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吹散，“我只是，只是在找东西。”
白芸芸当然不信：“找什么？”
“找……找蚂蚁。”
囡囡硬着头皮，说了谎话。
可是，她实在不善于说谎。说出的谎言之拙劣，就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蠢货。”白芸芸不客气地笑出了声，“霍家哪来的蚂蚁。你该不是跟尹星瞳待在一起厮混久了，连她的愚蠢和无知都学来了吧？”
囡囡不敢辩解，低头嗫嚅了两下，大意是尹星瞳不是那样的人、白芸芸误会了云云。
白芸芸对囡囡的话，当然不感兴趣。她冷声说：“我这次来找你，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吧？”
囡囡小声：“我……我不知道。”
“很好。”白芸芸把托盘往囡囡眼皮子底下一塞，“这是什么？”
囡囡怯生生地回答：“是玫瑰糕。”
“知道就好。”白芸芸满意地眯起眼睛，“这东西，应该能塞住你的嘴。我带这个东西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该说的话少说，不该做的事少做。万一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绝对会让你下地狱。明白了吗？”
一顿声色俱厉的吓唬之后，囡囡吓得哭了，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白芸芸成功威胁了囡囡，心满意足地离开。
囡囡愣愣地看着白芸芸走开，抿紧了嘴唇，有点想哭。
地狱啊……
幼儿园的老师说过，那是迷信，是不存在的。
可既然妈妈说了，会让她下地狱，那地狱就是真正存在的吧？
她去拜过佛，知道十八层地狱到底有多可怕。
难道有一天，她真的要坠入那里不成……
囡囡越想，就越是害怕。
她下了床，噔噔噔地跑到尹星瞳房间，敲开了她的门。
“珍珠姐姐。”
囡囡的声音细若蚊蝇。
“怎么了？”尹星瞳还以为她是为白芸芸的事来的，“你想好对你爸爸的说法了吗？”
囡囡点点头，又摇摇头。
尹星瞳被她的表态弄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囡囡怯生生地开口，“珍珠姐姐，你可不可以跟我睡一起呀？”
“……”
尹星瞳瞬间茫然。
好端端的，囡囡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可以是可以。”尹星瞳犹豫着低头，摸了摸囡囡的小脑袋，“可你得告诉珍珠姐姐，这样做的原因才行。”
囡囡低头，犹豫着不肯说话。
尹星瞳也不着急，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可是，囡囡磨蹭了半天，始终也不肯说什么。
直到霍清夜从尹星瞳门口路过，囡囡还是沉默得要命。
尹星瞳的房门，是半敞着的。
霍清夜路过尹星瞳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往里头看了一眼，看见尹星瞳和囡囡相处和谐的模样。
不得不说，尹星瞳和囡囡的关系，是真的好。
让不知道的人看见，恐怕会以为，这两个人才是母女。
霍清夜微微抿唇。想起从前的事情，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房间里，尹星瞳和囡囡对霍清夜的到来浑然不觉。
“珍珠姐姐，我，我也没什么理由。”最终，囡囡带着哭腔开口，“我就是想跟你睡一天。可不可以？”
“这……”
看着囡囡柔柔弱弱的小模样，尹星瞳一阵犹豫。
她还没来得及下决心，另一边，霍清夜清冷好听的声音蓦然响起：“不行。”
他什么时候来的？
尹星瞳眉心一跳，跟囡囡一起扭过头去，看着门口。
霍清夜缓步走进来，在囡囡面前蹲下，教训她：“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囡囡，你要自己睡，以后才能长大。明白吗？”
囡囡是不敢违抗霍清夜的。
被霍清夜一说，她点了点头，眼里的神色慢慢变成失望：“喔……”
“很好。”霍清夜许诺她，“周末，我带你出去玩。”
被霍清夜一说，囡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霍清夜颔首，“说到做到。”
囡囡皱着眉头，苦恼地思索半天，最终还是出去玩的诱惑战胜了一个人睡觉的恐惧。
她用力点了点头：“好，爸爸，囡囡今天一个人睡！”
“乖。”
霍清夜嗯了一声，送囡囡离开。
他教育囡囡的时候，尹星瞳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囡囡走后，尹星瞳才不赞同地开口：“霍清夜。你对囡囡的要求，会不会太严格了。”
“你知道什么？”霍清夜哼了一声，“溺爱她，才是对她的不负责任。”
“可囡囡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啊。”尹星瞳还是无法接受，“她这么小，想跟大人一起睡觉，也是正常情况吧。”
霍清夜不屑：“我的女儿，不需要这种所谓的正常情况。”
话里带着霸气和傲气。
“……”
尹星瞳嘴角抽搐了下。
霍清夜的语气，让她觉得，她完全就没办法和这个人沟通。
尹星瞳瞪了霍清夜一眼，转头去收拾东西。
从医院住了几天出来，她身边也有了不少个人用品。这些东西在出院的时候，都被她和胡助理收拾进了一个包里。
尹星瞳背对着霍清夜蹲下。
她蹲下的时候，腰间的衣料刚好陷下去，勾勒出她腰际瘦削而销魂的弧度来。
霍清夜看着尹星瞳的背影，喉结上下滚了滚。
事到如今，他还是没有忘记，他和尹星瞳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做过的事情。
只是……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了触碰她的资格。
霍清夜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大步离开。
尹星瞳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也没多想，继续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在心底小声骂了霍清夜一句。
神经病！
……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霍清夜走进沐浴间，冲了个冷水澡。
冰凉的清水落下来，为他的遐思和绮念降温。
只是，即使如此，霍清夜的身体还是迟迟没有从兴奋的出状态中恢复。
冲了半天，霍清夜懊恼地狠狠砸了淋浴间的墙壁一把。
咚！
墙壁不堪重负地颤抖起来，仿佛在抱怨霍清夜的粗暴。
霍清夜闭上眼睛，在心底诅咒个不停。
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对尹星瞳，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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