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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书屋 > 御史夫人有点懵 > 075 噬魂(二)
 
  苏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帐内滴溜溜地打量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案几上的茶具上,便是径自过去想给自己倒杯水,不想壶中无水,便是无趣地将茶壶丢到了一边。

  倒也没有使唤小师妹备些茶水来,只见苏穆摇摇头,未答凤羽所问,便是幽幽叹道:“这凤峦国的风向怕是要变了!”

  凤羽挑眉,心想着她这位三师兄倒是什么都敢说。

  可无论是从前在凤汐城还是如今嫁到了御史府,她对朝中之事都不甚了解,自是未察觉有何征兆,故而初闻苏穆如此说便是有些诧异。

  眼下也无旁人,凤羽便是直言道:“三师兄此言何意?”

  苏穆瞧着凤羽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便是好笑道:“小师妹这城主混得倒是清闲。”

  同门一场,对自家小师妹的脾性还是颇为了解的。

  这么些年了,师门之中谁人不知,闻名天下的凤汐城城主,怕是连朝局如何都不甚了解。

  凤羽听苏穆调侃一言,便是撇撇嘴,不置可否。

  要说她这城主也确是挂名不假,可谁让她生来好命呢?自小到大,身旁这许多人娇惯着,便也没了她可操心之事。

  如此认知,凤羽正自得于她天生的好命,却是听苏穆叹道:“要不怎么说各人有各命呢!”

  话落,便是见其一脸直叹命运不公的模样。

  苏穆不甘心啊……

  瞧人家小师妹早在娘胎里便注定了是个天生的富贵享乐命;

  再瞧他,好歹也算天资过人,可自打拜到鬼离谷门下,可谓是日日奔波于天涯海角,怎瞧着都是个劳碌的命。

  苏穆这一乐一叹的,凤羽便是有些不耐了,只见她眼神不善地瞧向苏穆。

  苏穆便是识趣地回归了正题,他道:“小师妹入京这许久,该不会还不知如今朝中为着那储君之位已然剑拔弩张?”

  闻言,凤羽便是垂目掩去眸子诧异之色。

  要说凤临夜倒是已向她表明了其夺位之心,可这许久了,凤羽却也未见其有何动作。

  要真说起来,此处围猎倒是怪事不断,可她一直懒于琢磨,故而当真是未瞧出那“剑拔弩张”之势。

  凤羽不语,便是等着苏穆细细道来。

  不想苏穆却是瞧了瞧帐外晃动的人影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你自个儿问问你那夫君便知。总之如今这局势对大皇子不利,我估摸着大皇子怕是要反。”

  凤羽抬目瞧向苏穆。

  要说他这位三师兄向来是口没遮拦的,可也算是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妄言。

  那么如今三师兄说大皇子要造反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般认知,便是令凤羽不禁蹙眉,要真是如此,怕是自己也没几日安生日子了。

  凤羽思绪流转,千头万绪,看来她也该好好捋一捋了。

  安逸惯了的人突然想起来参与正经事儿,总是那么让人不可信的。

  这不,大局未定,苏穆已然为凤羽想好了出路。

  只听苏穆语重心长道:“你那夫君也不是等闲之辈,小师妹你如今也算身处风口浪尖,要我说还是趁早回你的凤汐城去躲躲吧。”

  呵……凤羽真是不知是否该谢谢三师兄的提点。

  她心想,三师兄该不会以为她是偷摸着跑来京城游玩的,见风头不对便可拍拍屁股溜了的?

  凤羽心中鄙夷,便是轻哼道:“师兄说得轻巧。”

  要知道她可是八抬大轿光明正大嫁入御史府的,岂是说有便能走的?

  再说还有凤临夜那头……

  想来便是烦人的很,凤羽撇撇嘴,未及多言,便是瞧见帐外人影攒动。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外边想起了铁卫巡查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有一队铁卫在他们帐前驻足。

  凤羽眯起眼瞧了瞧一身黑衣的苏穆,便很是没有良心道:“师兄呀师兄,你这时候来我帐内,可莫要连累了我。”

  苏穆瞧着一脸明显不想管事儿的凤羽凶道:“你这死丫头,当年师兄我替你在师父那里背了多少黑锅,你都忘记了吗?”

  凤羽摊摊手,见苏穆气急,又是明显觉察到铁卫走近,便状似无奈道:“行了行了,师兄去屏风后头躲着吧。”

  总算你还有良心!

  苏穆又是凶了凤羽一眼,随即果断向屏风后头藏去。

  这才绕过屏风,便是听帐外铁卫喊道:“城主,属下奉命巡查,冒昧打扰城主。”

  凤羽瞥了眼屏风,妥妥地瞧不见苏穆,便是道:“进来吧。”

  三名铁卫应声而入,领头的那一位便是放眼在帐内巡视了一圈才道:“适才见这附近有一黑影鬼鬼祟祟,不知城主可曾瞧见什么可疑之人?”

  闻言,凤羽便是一脸诧异地摇摇头道:“不曾。”

  那铁卫便是向那屏风处瞧了一眼,凤羽不动声色。

  这时候小瑾刚巧端了水盆子进来。

  铁卫见小瑾绕到屏风后头,随即便是有流畅的倒水声传来。

  未觉异样,那领头的铁卫便是道:“未免那刺客还有同党,城主今晚还需小心些。”

  凤羽点点头。

  “去别去看看。”铁卫退了出去。

  凤羽勾起唇,侧目瞧去,便是见一身湿漉漉的苏穆老大不乐意地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后头跟着一脸笑盈盈的小瑾。

  凤羽不禁掩嘴坏笑道:“师兄可要换洗干净了再走?”

  “不必!”

  瞧小瑾那丫头就是故意的,跟她那不着调的主子一个德性。

  苏穆一脸怨气,见外头无人便气恨恨地走了。

  知苏穆走远了,凤羽与小瑾相视一眼便是忍不住笑弯了腰。

  好一会儿,总算笑够了,凤羽见那一地的水渍,便是命小瑾将大白抱了进来。

  南宫越从凤凌帝处回来时,便是见凤羽一脸幽怨都瞧着一身湿漉漉的大白在帐内抖开了一地的水。

  南宫越轻笑,命阿佑将大白带出去。

  小瑾于是拿了薄毯与阿佑一同带着大白出去了。

  凤羽瞧了南宫越一眼,大抵又是想起了野宴前的不愉快,便是不想理他。

  南宫越瞧着已然梳洗干净的凤羽,无奈勾了勾唇,便是去屏风后头换衣服了。

  当南宫越换了睡袍,又是梳洗了一番,再从屏风后出来时,便是见凤羽正饶有兴致地把玩着适才向陛下讨赏的和田玉。

  “夫人是何时瞧上陛下手中这宝玉的?”南宫越伸手便要拿过瞧一瞧。

  “别碰。”凤羽却是不给他。

  “怎么了?”南宫越生疑。

  凤羽瞧着营帐外晃动的人头,未免隔墙有耳,便是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两个字——有毒!

  南宫越一惊。

  不只是因着此玉有毒,更是因为凤羽对此毒玉“爱不释手”。

  南宫越不禁蹙眉。

  凤羽只他所虑,便是勾起唇得意道:“我不怕。”

  自小在鬼离谷长大,也算毒罐子里泡大的,这玉上的毒很淡,自是伤不到凤羽。

  可南宫越不同,他那才好一些的身子,骨子里还是羸弱的很,凤羽自是不敢让他碰。

  南宫越坐到凤羽身旁,他蹙眉瞧着凤羽手中的玉佩。

  此玉可是今日凤羽向陛下要的封赏。

  南宫越道:“夫人一早便瞧出了此玉有问题?”

  “我哪有那本事,玉在陛下手中,离得远,自然是瞧不出的。”凤羽如实道:“当时确是因为瞧着此玉稀罕,才向陛下讨要的。”

  闻言,南宫越不禁面色凝重。

  却是听凤羽幽幽道:“也不知是何人所为。”

  早前从喜公公手中接过之时,她便是觉察到这暖玉有些不妥。

  适才薛太医又让她辨了凤临夜的毒血,回头再辨这玉中之毒,倒是与“噬魂”如出一撤。

  不过这玉中的“噬魂”极淡,该是经过无数遍稀释的。

  凤羽思绪流转。

  又是想起了适才三师兄所言。

  此玉乃大皇子进献的,若说是大皇子有意弑君未免也太不高明了些;

  可有人若非要给其安了这大逆不道罪名,那么便是说大皇子欲盖弥彰也不为过。

  凤羽眸光幽深,这一回当真是对三师兄所言“剑拔弩张之朝局”有所体会了。

  南宫越亦是眸光幽深,他瞧着凤羽难得的忧思,暗自思量一番,便是柔声道:“夫人不必忧心,此事待为夫禀明陛下,陛下自有决断。”

  凤羽抬眸瞧向南宫越。

  眼前的男子,她的夫君,此刻正一如往昔般,温柔看她。

  心念一动,凤羽眸光一闪,便是迅速垂目掩去眸中之色,她道:“此玉乃大皇子所献,如今已到你我之手,你空口白话去与陛下说事非,陛下不会猜疑吗?”

  凤羽当真有些担忧。

  南宫越闻言,便是轻轻勾起唇,他伸手将凤羽揽入怀中,他低声宽慰道:“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南宫越都如此说了,凤羽便也不多做纠结,于是便想就这般在南宫越的怀中懒一会儿……

  静谧的夜,偶尔有铁卫从帐前巡视而过;

  帐内,相拥而坐的两人久久未再言语……

  过分的平静便是令人有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

  片刻的安宁,凤羽从南宫越怀中坐起身,她拿了巾帕收起了御赐之物;又是起身去拿了案几上的瓷瓶过来递给南宫越。

  她道:“活血化瘀的上等良药,用不用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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