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把抬起的手表又放了下来，可以察觉到他对时间的掌握是很准确的，从楼下到乘坐电梯的时间，不得不说，王觅忽然之间对他刮目相看起来，时间概念这么敏捷的人，那思维也一定是缜密的，想要套话，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跟着院长进了房间，一去眼帘的就是一副中世纪的裸绘画像，上面的金色眼睛的女人风姿绰约，浑身没入清澈的池水之中，水清得让人可以看见她没在水下的每一寸肌肤，但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到色或者是艳俗，因为仔细一看，这上面的画像其实都是透过一面画中的镜子呈现出来的效果。
看着王觅的眼神在画像上停留了许久，院长边把咖啡放在桌子上，边抬了抬眼镜：“上帝给了人两副面孔，一副是你与生俱来的面容，一副则是可以通过后天来改变的面容，镜子之中和镜子以外，王先生，您觉得哪个才是真的呢？”
王觅带有意味性地看了眼院长，假意从画上把目光移开，来到沙发坐下。
“镜中和镜外的，不都是同一个人吗，尽管改变了外貌，但是人依旧是那个人，虚虚实实，只有人的本体才能被称做是一个完整的人。”
听完了王觅的话，院长依旧笑着来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招呼着他品尝咖啡，要么说这家医院收费昂贵是有原因的，上到院长下到领路的人，态度居然都出奇地一致，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有礼貌。
通过王觅对那副画的看法，院长也读出了王觅并没有改变容貌的想法，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才又抬头看着王觅。
“不知道王先生这次拜访华莱儿，是因为什么事呢？”
比起和王觅卖关子，不如自己开口直接问，王觅转眼一笑，果然是块老姜，于是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名片放到桌子上。
院长低头一看，眼神一惊，没想到这位王先生就是擎风集团的总裁秘书，脸上表情依然没有变，瞥回的目光又从名片上收了回来，把名片装到小抽屉里。
“总裁夫人，院长你也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谁人不知现任擎风集团总裁夫人的女人就是姜氏千金张子轩呢，院长面不改色，又听见王觅发话。
“最近夫人脸上开始犯痒，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让夫人回来这里接受护理？”
“那是自然，王先生，但凡在整容业混的有名声的人，只要那么看上几眼，人脸上哪里动过刀子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毕竟如何整容得更自然，也是我们一直在追求的完美目标。”
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整过容的人怎么看面部表情都不自然，可是张子轩能让人感觉和许琳样子一模一样，但又能在许琳的模样之下保持着属于她张子轩的风采。
“我想问问院长，通过整容能不能把两个长相根本不同的人变得脸，一模一样呢？”
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和整容有关的问题，王觅表达得虽然有些不专业，但好在院长也听懂了他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拿出两张照片放在王觅面前。
“王先生，你看，这是两个人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
王觅看了看右手边的照片，又看了看左手边的照片，确实是两个从长相到气质都不一样的两个人，而且一个是女人，另一个则是男人。
院长点头一笑，又是抽出两张照片重新放在先前的两张照片旁边。
“这是通过整容后，两人现在的样子。”
只见后来的两张照片上的人都长着同一块脸，刚才男人的照片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大美人，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连肤质和骨架都变了，看着王觅有些惊讶的表情。
“男人也可以变成漂亮的女人，这并不稀奇，我想刚才王先生的问题，现在已经也有了答案吧。”
把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改造成同一个人，是完完全全都有可能的，王觅咽了咽口水，盯着那四张照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整容就算是一个。
苏琳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之久，按理来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对，不然是绝对不会冒着危险来擎风楼下苦等着什么，只恐怕她还没有把发现的事说出来就被人……暗自捏了捏拳头，华莱儿这一来，似乎也没有问出关于张子轩的可靠信息。
“凡是来过华莱儿的人，从这里出去之后，她的人生只会更加精彩绝伦，王先生，拯救那些处于水深火热中的迷茫人们的人生，整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曙光，不干涉她们之后的事，也是华莱儿对她们的保护。”
院长都已经这么说了，王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些人即使改变了容貌，可是她的心比得上她的外貌吗，就算张子轩真的在这里整了容，华莱儿也不会透露一丝一毫信息。
王觅起身告辞，院长也只送他到办公室门口就不再送了，一个人上了电梯，王觅揉了揉太阳穴，苏琳下落不明，院长又不肯透露……在坐电梯的途中稍微闭眼休息，电梯忽然就停了下来，进来了两个穿着华莱儿制服的护士，王觅朝里走了走，电梯门又被关上，见王觅闭目养神，两个护士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听说档案室那个小丫头好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了，你说她是不是不想干了？”
“谁知道呢，这一不来就是大半个月，本来档案室工资就高，她要不想干就赶紧辞职把位子空出来嘛，这么磨着也不是办法。”
话里充满了抱怨，在档案室主要就是负责档案的管理，自然也就是可以接触了客人的资料，可是对待档案室的工作人员要求也是很高的，没有经过专业考核的人一般是不录用的，拢了拢头发。
“你别看那个小丫头平时话不多，也就是沉默寡言这一点，才能不把那些秘密说出去。”
说着又看了眼王觅的方向，这才放心搭在伙伴耳边：“这些个富商太太，名流上层，又哪一个的脸是真的？”
“谁说不是真的了？我看明明就是‘整’的。”
“哈哈哈，好了，就在这层下了。”
说完两个就笑出了声，王觅在后眉头微微一皱，听着两个小护士说了半天，电梯又是一停，王觅睁眼，居然还有一个小护士留在电梯里，看来两人去的并不是同一个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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