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着急？”赵启灵出声打断，“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他才不在意到底会不会入狱，他只想杀了夏韵。”
陈赞把赵启灵拉进客厅，沉声说：“你冷静点儿。”
“我怎么冷静？”
赵启灵急的焦头烂额，她很怕夏韵会出事。
陈赞拨通杜晟的手机，发现他的手机也跟夏韵一样，根本打不通。
“怎么样？”
陈赞摇头。
赵启灵一脚踢在沙发上，拎着车钥匙就准备往出走。
“你去哪儿？”
“报警。”
陈赞说：“晟哥和夏韵在一起，他们这种不算是失踪。”
赵启灵突然回头，目光沉着的看着他：“陈赞，你不是喜欢夏韵吗？”
“什么？”
“你喜欢她，现在她出事了，难道你就不担心？”
陈赞冷不丁被人拆穿了心思，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你胡说什么？”
赵启灵却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冷硬。
半晌，陈赞接过赵启灵手里的车钥匙。
“一起去找。”
“你承认了。”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陈赞抿了抿唇，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
他的沉默，无疑是一种默认。
……
青海，哈狼山。
这场雪越下越大，山路深一脚浅一脚，越走越远。
夏韵回头，发现已经看不清越野车的轮廓了，而实际上，她却没有觉得自己走了多远。
她停下脚步，杜晟回过头。
“怎么了？”
“太远了。”
杜晟摇头，指着这一片雪：“闭上眼睛缓一会儿，没走多远。”
夏韵听懂了，眯着眼睛艰难的往前走。
这里的路几乎都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很空旷，从山顶能看到整个青海湖和更远的地方，一览无遗。
她弄相机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
没电了，也没有信号。
夏韵走到杜晟身边，晃了晃手机：“没电了。”
杜晟点头，说：“一样。”
“这里没有信号。”
“恩。”
“我拍几张照片就回去。”
“不用。”杜晟随意找了处干净的位置，坐进雪堆里，“你拍你的，拍好了告诉我。”
夏韵也没坚持，她确实对这里的景色很感兴趣，比那种改建过的旅游区，更值得观赏。这些都是纯天然的景色，天空灰蒙蒙的像是泼墨画。
杜晟的视野范围中，他能清晰听见相机快门的声音，能看见女人被风衣裹住的身影，长发像随风飘荡的麦穗。
“夏韵。”
“恩。”
“给我拍一张。”
“什么？”
“给我拍一张。”
夏韵看着他，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拍照。”
杜晟笑，“是不喜欢。”
夏韵也不多废话，把相机扔到他怀里，等杜晟站起身以后，坐到他刚才坐过的位置。
杜晟调整相机的光线，他镜头对准夏韵，找了个合适的角度。
“咔嚓”一声。
画面模糊，是夏韵临时转了脸。
“你躲什么？”
“太狼狈了。”
确实太狼狈了，夏韵此时被冻得脸色通红，有发紫的预兆。她手脚冰凉，四肢都冻得快要僵硬了。
杜晟没有夏韵那么固执，他把相机套到自己的脖子上，拍拍手：“走了。”
原路往回返，视线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夏韵踩着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堆积在山路的雪，快要埋没了他们之前留下的脚印。
走到半山腰，空荡荡的。
夏韵皱眉，转头看向杜晟。
“车呢？”
“不知道。”
夏韵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踢了踢鞋尖。
“怎么办？”
“走回去。”
夏韵冷笑，“我车就这么被盗了？”
杜晟眉头都没皱一下，说：“我是帮凶。”
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把钥匙随手扔到车棚顶上。
走到半路，又出了岔子。
夏韵走前头，脚下一个踉跄，双膝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
杜晟大手穿过她腋下，把人提起来，这才看到她脸色不太对劲儿。
“夏韵？”
夏韵忍着窒息和强烈的眩晕感，摇摇头：“没事儿。”
这会儿不是矫情的时候，杜晟也没有办法现在治夏韵的这种症状，看起来像是高原反应。等下了山，找附近的店买一点氧气，应该会好上一点。
夏韵能坚持多久，杜晟心里也没个底。
他尽可能的把夏韵的重量承担一半到自己身上，半搂半抱拖着她往前走。
深一脚浅一脚，留下两排密密麻麻的脚印。
……
这边赵启灵与陈赞一块赶到派出所，报了案以后，赵启灵坐在椅子上，心烦意乱的扯开衬衫的扣子，泄气的向后靠，仰着头看天花板。
夏韵不知去向，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陈赞不知道跟这里的警察说了些什么，看起来这些人也挺上心，偶尔有人打量着赵启灵。
她是公众人物，派出所很少有见到明星或者模特的时候。
赵启灵无心去在意这些，她想了想，决定给杜国森打一通电话。
她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杜国森正准备开车去杜家的老宅子。
杜家的老宅子空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人回去看过。
杜国森心血老巢，刚把车从车库里提出来，手机就响了。
“喂？”
那头传来急躁的女声，“老板，杜总和夏韵失踪了。”
挂断电话，赵启灵一脸茫然。
她能替夏韵做得，就只有这些。
陈赞和赵启灵都逐渐冷静下来，空气突然变得有点尴尬。
赵启灵还记得她不久前说过什么，对于陈赞和杜晟现在的关系来看，她说这些确实不太合适。
“那个……”
陈赞却不等赵启灵说完，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出去吃点东西吧。”
赵启灵把话咽回肚子里，点头：“好。”
除了等消息，谁也没有别的办法。
……
夏韵是在半路晕过去的，她鼻子不停的出血，血液染红了杜晟的袖子，裤子，和腰带。
他把夏韵抱起来，加快脚步。
饥寒交迫，真正的惨无人境。
客栈老板没想到夏韵会去而复返，看起来还特别狼狈的样子。
他站起身，从吧台绕了一圈迎上去：“这是怎么了？”
“红景天，热水，一间房。”
末了，又补充：“快点。”
老板不敢耽搁，夏韵满脸是血，看着就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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